唐诺昨天晚上睡得不好，起来吃饭的时候整个魂都是飘在身体后面的。
姚妈千等万等，可终于把唐诺等了过来。
唐诺眼睛慢慢地一眨一眨，都夹出了眼泪也没见清醒一点，但一看到毛阿婆立马魂就归位了。
“阿婆。”
“诶！小唐啊。”毛老太太第一次知道羞赧是什么个意思，面对个孙儿辈的，她是真心虚。
唐诺不知道阿婆要说什么，也谨慎回答，“您说。”
“你…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家孩子吗？”毛阿婆偷偷摸摸说话的样子让唐诺似曾相识。
昨天望望也是这样的。
“嗯…”唐诺迟疑地点头，昨天晚上很确定，今天不太确定。
他怕流泪流奶又流血。
“你跟家里人说了吗？”毛同志又觉得自己讲了废话。
唐诺家里的情况她大概还是了解的。
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她们这帮老娘们老哥儿的手掌心。
但这家里再怎么不是，说一声也是基本的。
有没有嫁妆是一回事，他们男方也是懂礼数的。
不过彩礼什么的那肯定都是给唐诺的，说一声就真的只是说一声。
“没呢！”唐诺这个回答的倒是干脆。
他也没感受到他爸妈的什么温情，但是他爸妈确实把他养大了。
他能做到的就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不用像隔壁邻居一样，寄这寄那的。
不过主要是他要了估计也是没有，他不敢要，被拒绝了更丢脸。
“那你要不说说你是个什么想法？”毛小雨讷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开头就没发挥好。
“我？”唐诺明艳的大眼睛看着毛阿婆不说话，他当然是想吃饱吃肉、好吃懒做。
但这种话，能对着未来婆婆说的吗？
毛小雨肯定地“嗯”了一声。
没拒绝就是有可能，但犹豫也说明还是有问题的。
爸妈不是问题，那问题是她老儿子太老了？
怕被人笑话？
别说，她也挺怕的。
“我，姚大哥说给我买肉吃，买……”唐诺把锅甩给了姚锦年，又细数了一遍姚锦年的承诺。
毛阿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说是这熟悉的套路，“万一他说了不实现呢？”
像他们这亲爹妈的，也不好怎么样。
要是有一个人来收拾收拾那块破布一样的儿子，她还是真的有点期待的，不怕说不怕打不怕骂的。
“那我就不要他了？”这多理所应当，做不到就别说呗！
“那也是。”毛小雨看这小媳妇硬气，很可以！
他们家就差这样的。
“还有呢？”毛小雨继续问。
“还有不煮饭不洗衣服不下地？”唐诺说完都不敢看毛阿婆了，这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毛小雨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一眼姚锦年，逆子哪里来的胆子？就敢应承这个？
反正她是年纪大的干不动了，“那他说让谁干？”
对于唐诺，毛小雨也没有试探，怕唐诺听不懂。
唐诺说出了毛阿婆想要的答案，“当然是姚大哥啊！”
不然还能是谁？
自己媳妇自己养。
毛小雨松口气，“那你真的想好了？”
唐诺仔细地看毛阿婆的表情，发现真的没一点不开心，“阿婆，你同意我刚刚的那些要求吗？”
不是说儿子干活多婆婆就会不开心吗？
但他们家不一样，毛小雨恨不得姚锦年能勤快起来。偷懒到是个人都看不过眼的地步，但又没有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反正不是她干，她着急个什么。
算了算了，比整天晃荡的二流子好多了。
虽然工分和二流子差不多的，但好歹没有出去外面瞎逛。
“那是你们小…夫妻的事情，我年纪大了，管不了！”毛小雨说得洒脱，做起来更洒脱。
就是小夫妻不对，老夫妻也不是，老少夫妻，啧，对味了。
“那我真的嫁了？”唐诺在毛小雨耳边说得特别小声。
他是真挺喜欢毛阿婆的，愿意嫁也有这个原因。
毛阿婆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是皂角香，当然，有一点点老人特有的体味。
但是也没有特别难闻，唐诺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是并不反感。
相反，一些人身上的味道尽管不是臭的，但他闻起来就是很不喜欢，很难受。
“你愿意的话，阿婆跟你保证，以后你们两个人的小家就自己做主，不过家里现在暂时没钱起新房子了，可能还是得住一起。”毛小雨说着突然真觉得对不起唐诺。
她和孩他爹是挺能干的了，省吃俭用挣出了两座房子。
但大儿子有完整的一间，小儿子他们老两口还得占一间。
而且大儿媳妇坐月子、带孩子她都出力了，也多多少少补贴了点钱。
到小儿子这里，他们都干不动了，只能不尽量不拖累孩子。
“没事的呀，够住不就行了？”这不比9口人挤几十平米的好？
唐诺还是挺知足的。
刚下乡的时候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拥有自己的一张床，还花大价钱给自己打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柜子。
那么—大—的房间！居然就住他们三个人！
“诶！那我可就喊媒婆上门了？”毛小雨眼角不自觉出现了点泪花。
这下子死了她也有脸见她婆婆了，她最疼爱的小孙子，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小家庭了。
毛小雨是个好婆婆，也是因为她也有个好婆婆。
将心比心，心宽容，活得也敞亮。
“嗯！”唐诺迫不及待想吃自己的席了。
姚大哥说会有鸡肉、猪肉、鱼肉、鸡蛋、豆腐……
又饿了都。
毛小雨和唐诺说话这会儿也没浪费时间，杂草拔得干干净净，唐诺也干了一点，但还没人家六十岁的老太太麻利。
姚锦年看着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样子才敢也蹲了过来帮忙干。
“妈，诺诺，我来帮你们。”自然的样子，如果不是大家都是当事人，还以为真是一家三口呢。
“妈什么妈，回去煮饭去！”毛小雨可不能让老儿子败坏小唐的名声。
还没确定下来前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干活也只能偷偷干，不能按常规的来看。
“妈……”
姚锦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姚妈打断了，“不是说结了婚都你干吗？现在不学起来，结婚了让小唐吃p，吃难吃的饭菜吗？”
姚锦年：言之有理。
那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