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吃过!是挺好吃的嘞!不是一块肉的八毛,八毛钱是加肠的,加鸡肉要一块钱的!”姚锦年旁边的吴大姐身子往后靠,探出头跟刘大妈讲话,语气带着鼓炫耀的劲儿。
刘大妈听到了就是不回答,“你们要吃的话得休息的时候去咯,下班了公交车来不及的!”
唐诺还真听出好奇心来了,“有点贵啊!面皮包鸡肉包肠,我们能自己做来吃吗?”
他想吃,又舍不得花一块钱。
在唐诺心里,他花钱是大方的,但他自有一杆秤,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他都清清楚楚。
不像姚锦年,他就是什么都不该花,但老是乱花。
姚锦年冷着脸看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他爱工作,他爱上班。
吴大姐回:“那不行,他们说那个酱是特制的。我们自己做不来,还有一个脆脆的,他们叫什么薄脆的。”
姚锦年还是没能憋住话口,“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薄脆吗?跟炸饼什么都差不多!”
“还差不多!听说他们一个方子去学要500块钱呢!还不能在城西附近摆!”吴大姐觉得姚锦年真好大的口气。
唐诺倒吸一口凉气,五百块!好多钱!快两月工资了,“那真有人去学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忙着回来干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吴大姐心动过,五百块钱攒攒也能拿出来。
姚锦年这会子无语了,听到钱就不空耳了是吧?
唐诺,你没有心!
姚锦年试图继续说,“那酱也不难熬……”
唐诺突然抬头问了一下,“哥,你做过饭吗?”
他们认识半年,唐诺从来没见过姚锦年拿起锅铲,要是说他能拿的出500元买方子他绝对相信。
“没做过这么了?不就那么回事?放黄豆酱、蒜蓉酱,辣椒熬出来的呗!”
吴大姐还以为姚锦年会吹出什么花来,耳朵竖得比兔子都高,没想到就这?
她是在这里干挺好的,但是想给儿子找个出路。
别一辈子她一样,挣钱是挣钱,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坐久了腰酸痛地不得了,有时候都躺不下去。
唐诺又选择性听话了,“谁做过了?”
不是,不应该是他们距离近听得清吗?
唐诺真不是故意的,走神了一秒手里就停不下来了,他专心干了一下缓缓,这里又堆积了上来。
然后姚锦年就老老实实干了一个下午的活。
当吹牛大王遇上选择性失聪,神仙来了都没有办法聊下去。
这一辈子,他们是宿敌!
宿敌懂吗?
姚锦年看过的港片台词无限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江湖路上,适者生存!他姚锦年永不言败!
就是现在暂时老实了,下班也不是拉着唐诺往食堂跑的了。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哥?吃饭了!”唐诺站起来看姚锦年还游神,忍不住拍了拍姚锦年的肩膀。
“来了!走吧。”姚锦年回答得有气无力。
手诚实地拉上唐诺,深吸一口气,蓄力,跑!
“今天晚上有什么吃的啊?”风灌进唐诺的耳朵里,呼呼地喊叫,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吃饭了。
到了吃饭环节,感觉人生的希望就在前方,康庄大道!锦绣前程!
“吃饭就吃饭,去了就知道了。”姚锦年怕了唐诺的空耳。
看记忆里他们的对话他还觉得搞笑,结果现在他才是那个笑话了。
唐诺虽然还是没听清楚,但是他下意识就闭上了嘴。
晚饭就没中午那么丰盛了。
有个鸡蛋羹,上面的肉沫被葱花盖地几乎看不见;有个肉沫茄子,看起来还是蒜蓉更多。还有一个炒芥兰和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不过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我晚上就不加班了,你自个上班去吧。”姚锦年打算搞个摆摊的三轮车去。
唐诺觉得饭好像没那么香了,“你要去哪里啊?”
姚锦年贱兮兮一笑,“你猜?”
唐诺嘴一撇,“我不猜。”
等下又只会说找什么大人物去了。
净不说实话。
姚锦年捏起唐诺的脸颊,搞上了强买强卖,“不行,你必须猜一下。”
唐诺知道了姚锦年不生他下午的气了,顿时笑了出来,像是阳光穿过了云层,点亮了这他苍白的脸,“就不猜!”
姚锦年见他硬的不吃,开始利诱,“猜到了回来给你买煎饼果子?”
“真的?”唐诺想吃。
姚锦年看唐诺意动了又有点嫌弃,“这点吃的就把你收买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别等下有人给两个煎饼果子就那什么墙头草了。
唐诺不乐意了,“什么没出息,有本事你给我带两个!”
姚锦年就知道他放不出什么狠话,“那带两个,你快猜!”
唐诺思考都不用思考,“肯定是找你的厂长妹夫去了!”
白得两个煎饼果子,嘿嘿!
这次还真不是,但姚锦年还是故意一副被猜中了的样子,捂住胸口心疼地哀嚎,“2块钱,没了!”
唐诺才不管他,“那你快去快回!我洗碗去啦!”
说完就哼着歌往阳台走。
姚锦年出了门才把手插进兜里,关门的一瞬间突然大喊,“房间里好多人噢!”
唐诺早就知道了姚锦年死鬼样,先是静悄悄不回答,默数3个数,3、2……
“哐……!”
两个铁盘子拍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姚锦年躲在阳台门后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现在真不好骗了。
站直了身体靠在窗沿,“你可真幼稚!”
唐诺见没吓到人也不失望,蹲在地上倒洗衣粉想先把衣服洗了,“谁幼稚谁知道,反正我不说。”
“你又把臭袜子和衣服放一起!”唐诺还是个爱干净的。
“少污蔑我!我根本就不穿袜子!”姚锦年可不想被冤枉,穿着拖鞋的脚在门框中被展示出去。
“那这袜子哪里来的?”唐诺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袜子端详了一下,“这就是你的袜子!”
说得很是笃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姚锦年翻过窗户抓起袜子观察,“……”
好像真的是他的。
“我都快一个月没穿袜子了,这袜子怎么会在盆子里?”姚锦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