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点了点头，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语气愈发笃定：“嗯。这百川院是江湖行堂，专断江湖冤案错案。最近我在调查一件十年前的旧案，便让你潜入敌方做内应，谁知竟被人察觉，遭了暗算。这都怪我，考虑不周。”
“那你为何说你是我的主人？”笛飞声皱眉，显然没全信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分审视。
李莲花眼珠一转，编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哦，这个啊。你曾是南海派的阿飞，后来被人抓去做了铁头奴，日日受打骂之苦。我恰巧路过，花了大价钱把你赎了出来。你感念我的救命之恩，非要报答。
我本不是深谙江湖之道的人，便给你指了条明路，让你去百川院入职，既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也能顺便帮我查案，岂不是两全其美？”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笛飞声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显然是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他残存的记忆里，满是刀光剑影与鲜血淋漓，与这八个字毫无干系。
李莲花眼神微动，煞有其事地点头，一本正经道：“嗯，不然呢？难不成还是打家劫舍不成？”
“我能记得的只有我在杀人，你却说我是一个救人的人。”
笛飞声看着眼前满口谎话的男人，眼神冷了几分：“我不杀你，但也不信你，别当我是傻子。”
李莲花心里暗叹一声，腹诽道：一个阿飞，一个方小宝，一个个都油盐不进，真是比查案还难搞。
他话锋一转，轻飘飘地岔开了话题，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你不是傻子。至少，你曾想救过一个人。”
“谁？”笛飞声下意识地追问，眉头皱得更紧。
李莲花这次没有回避，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眸清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说罢，他伸出手腕，抬了抬下巴，示意笛飞声诊脉。
笛飞声虽满心不解，却还是依言抬手扣住了他的脉门。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他抬眸看向李莲花，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沉厚有力、节律匀整、气脉绵长。你这是在说你武功很厉害？”
李莲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无奈：“再断。”
笛飞声闻言，凝神再诊，下一瞬，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体内有我的内力。”那股内力的气息，与他自身的内力同源，绝不会错。
李莲花收回手腕，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真切：“我曾经快死了，是你，想尽办法救过我。”
笛飞声缓缓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看来我确实救了你。你现在的内力，可一点也不俗。”
李莲花想起当年的情景，那些苦涩难咽的增长内力的药，还有笛飞声将内力强行打进他体内时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多亏了你。现在信了吧？”
笛飞声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看来你对我确实很重要。莫非你真的是……”
“你的主人？”李莲花立刻打断他，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这个便宜，他可没打算放过。
笛飞声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肯定：“这两个字，好像从我嘴里吐不出来。”
李莲花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没关系，这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留着性命报答我的恩情，对吧？如果你现在走出去，很多人都想杀了你。你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能认出你。”
笛飞声抱臂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那我该害怕吗？”
“单打独斗，你自然是不怕的。”
李莲花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轻松：“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说了，你若死了，我这笔账，找谁去要呢？”
他眼睛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算计的笑意：“咱们来算算账。我赎你的时候，花了一千两银子。让你去做内应，你什么都没查到，反而被人收了尸，还被拿去卖冥婚。没办法，我又花了一万两银子，从刘瞎子那儿把你买回来。如果你死了，这笔账，谁来还我？”
笛飞声看着他，语气直接：“你想怎么样？”
李莲花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继续替我查案。每查一个案子，就算一千两。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银子还清了，你就可以走了。”
笛飞声点头应允，随即补充道：“可以。不过，每帮你查成一件事，你就得告诉我一个关于我身世的秘密。”
李莲花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武痴，如今也会讨价还价了。他摆了摆手：“行行行，都依你。”
笛飞声歪了歪头，眼神锐利：“你刚才说还有很多事情未清，为什么不说重点？我为什么会遭人暗算？金鸳盟的对手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来，李莲花心里咯噔一下——再编下去，他自己都圆不上了，说多错多，迟早露馅。
他语气不自觉地重了几分，带着几分敷衍：“你怎么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等你还清我的银子，自然就一切知晓了。”
恰在此时，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方多病被归宁推着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呦，醒了？那能吃饭了吗？门口的狐狸精都饿坏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笛飞声，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奋。
笛飞声审视着眼前这个穿着华服、一脸傲气的少年，眉头微蹙：“这又是什么人？”
李莲花挠了挠鼻子，随口道：“你的同僚。”
“同僚？”笛飞声语气里满是不信，眼神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嗯。”李莲花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都是百川院的人。”
笛飞声抱臂看着方多病，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百川院的人，武功都这么差的吗？”
方多病本来还因为李莲花忽悠笛飞声而觉得有趣，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就想理论：“你说什么呢！若不是本少爷，你现在还跟那个长了蛆的一寸红在棺材里‘亲亲我我’呢！之前是我被你打得措手不及，今天正好，本少爷的尔雅剑寂寞得很，咱俩比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