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鱼看着下方无数灯火勾勒出的城市轮廓,轻声问道:“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回家。”姜凡的目光穿透云层,落在那片熟悉的景象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跟我回家。”
“回家?”白渊鱼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一种混合着期待、茫然与隐隐不安的情绪在心间弥漫开来。
飞机掠过h市上空,姜凡揽住白渊鱼的腰肢,周身灵力微吐,两人便如谪仙临尘,悄无声息地自云端飘落,融入城市之中。
h市与他离开时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在他原本的时间线上,他才“离开”了不过几天而已。
落地后,姜凡熟门熟路地带着白渊鱼回到了自家居住的小区楼下。时近午夜,四周万籁俱寂。姜凡身上自然没有钥匙,只得抬手按响了防盗门上的门铃。
看到他的动作,白渊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家里……有人?”
姜凡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嗯,我爸妈在家。对了,就是爹娘。”
“爹娘?!”白渊鱼的面色“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屋里的人,是姜凡的生身父母!那自己这……岂不是要见公婆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瞬间攫住了她。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的中年男声。
“爸,是我!姜凡!”姜凡连忙应声。
“臭小子!这么晚回来,自己没带钥匙啊!”门内的姜爸一边嘟囔着,一边传来拖鞋摩擦地面的“踢踏”声,随后“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被从内拉开。
穿着格子睡衣、睡眼惺忪的姜爸,在看到门外一身广袖长袍、作古装打扮的儿子,以及他身边那位气质清冷的陌生姑娘时,瞬间僵在原地,残存的睡意不翼而飞。
“你……你小子这身行头是搞什么名堂?拍戏呢?”姜爸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白渊鱼身上,下意识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姜凡与白渊鱼对视一眼,看到她眼中虽满是紧张却依旧坚定的光芒,心中一定,笑着介绍道:“爸,这是我女朋友,白渊鱼。”
“卧槽!”姜爸脱口而出,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他猛地回过神,也顾不上细问,直接便转身快步冲回主卧,显然是去叫醒姜妈了。
姜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侧身对白渊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道:“那个……事发突然,他们可能有点……没反应过来。别紧张,先进屋。”
他将白渊鱼引到客厅沙发坐下,自己则轻车熟路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罐冰镇可乐,递了一罐给她。“尝尝这个,我们这儿的特产,味道很特别。”
白渊鱼学着姜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拉开易拉罐拉环,伴随着“呲”的一声轻响和涌出的气泡,她好奇地将罐子送到唇边,浅尝了一口。
第一次体验碳酸饮料,达成。
约莫半个小时后,姜爸姜妈才再次出现在客厅。能看出来,两人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紧急“捯饬”。姜爸换上了一身笔挺但略显拘谨的西装,姜妈则穿着得体的套裙,脸上还化了淡妆。
然而,这两位长辈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甚至比白渊鱼还要明显几分,看得姜凡忍不住想笑。
“那个……姑娘,怎么称呼啊?”姜妈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话语中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阿姨好,我叫白渊鱼。”白渊鱼脸颊微红,声音轻柔。这“阿姨”的称呼,还是姜凡刚才临时教的。
有了这个开头,后续的交流总算顺畅了些。
姜爸见气氛稍缓,立刻以眼神示意,把姜凡拽进了自己的卧室,顺便换下了那身让他行动不便的西装。
姜妈则拉着白渊鱼的手,开始话家常,一边数落着姜凡小时候的糗事,一边旁敲侧击地询问白渊鱼的情况。
姜凡在屋里应付了老爹几句,终究不放心外面的白渊鱼,很快便出来“救场”。
眼看时间已晚,姜妈也不再“纠缠”,亲自起身,热情地为白渊鱼布置好了客房,叮嘱她好好休息。姜凡自然是回到了自己那间熟悉的次卧。
躺在久违的床上,听着隔壁父母房中隐约传来的、压低了音量的讨论声,姜凡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心中充盈着一种奇异而温暖的平静。
这“喜”之境的考验,远比他预想的更加真实,也更加……美好。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姜凡脸上时,他睁开双眼,却见周遭熟悉的景象,都开始如同水中倒影般,缓缓波动、消散。
他没有惊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感受着这一切。
下一刻,光影流转,他发现自己已然重新站在了那片迷离的七情幻境入口处,眼前依旧是那些翻涌不息、代表着不同情感的彩色雾气旋涡。
白渊鱼的身影,也如预料之中那般,并未出现在身旁。
“喜之境,就这啊?”姜凡咂咂嘴,忍不住吐槽道,“这哪是考验,分明是公费休假外加见家长体验券啊!”
幻境之中没有丝毫危险,满满都是爱啊。
他下意识地拂过腰间衣摆,眉头骤然一皱。“我玉佩呢?不太对劲!”
姜凡发现自己随身佩戴的一枚灵玉真的不见了踪影,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他并未过多纠结,目光转而投向下一个翻涌的雾气旋涡。
“怒之境”,随即迈步踏入。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渊鱼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幻境入口附近。她茫然地左右环顾,确认姜凡并不在身边后,心底难以抑制地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
她的“喜之境”经历,与姜凡略有不同。开局并非举霞飞升的盛景,而是与姜凡并肩作战,历经苦战,终于携手斩杀了强大的敌人。就在胜利的那一刻,天穹洒落一道绚烂彩光,笼罩在她身上,下一刻,她便置身于那个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