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斯内普周身那骇人的杀意刚刚有所收敛,但黑眸依旧死死盯着乌姆里奇,仿佛在思考用哪种非黑魔法也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时——
爱莉西娅行动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显然得到了格林德沃的真传),趁着父亲注意力还在乌姆里奇身上,猛地一伸手,竟然一把将斯内普手中那根依旧紧握的魔杖抢了过来!
动作之流畅,之大胆,之理所当然,让全场所有人——包括刚到的邓布利多和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纽特——都再次石化当场!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杖! 那根陪伴他经历无数风雨、施展无数精妙魔法、甚至可能杀过人的魔杖!就这么被他的亲生女儿,像抢一根糖果棒一样,抢走了?!
斯内普的身体彻底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缓缓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爱莉西娅已经飞快地将那根魔杖塞进了自己的袍子口袋,还下意识地用手在外面捂紧了口袋,仿佛怕它自己长腿跑回去。她抬起头,迎上父亲那震惊、错愕、随即迅速被一层更深沉的黑雾笼罩的目光,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挺直了腰板(虽然身高差距依然悬殊),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
“看什么看!”她语气强硬,甚至带着点教训的口吻,“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那种人背上滥用不可饶恕咒的罪名进阿兹卡班?你想得美!你的魔药库存还没给我继承呢!”
全世界估计也只有她爱莉西娅·斯内普一个人,在抢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杖后,还能好好站着,并且如此振振有词地反过来教训他。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无语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凝滞。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作为父亲的威严(虽然刚刚差点失控),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爱莉西娅·斯内普。把魔杖。还给我。”
“不还!”爱莉西娅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把捂着口袋的手捂得更紧了,小脑袋一扬,“在你冷静下来,保证不用它做傻事之前,想都别想!”
父女俩就这样对峙着,一个面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个倔强得像护食的小兽。场面一度十分僵持,甚至冲淡了之前紧张恐怖的气氛。
麦格教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推了推眼镜,选择沉默。弗立维教授差点又想掉魔杖。斯普劳特教授看着那根被塞进女孩口袋的魔杖,表情仿佛看到了曼德拉草在跳芭蕾。
纽特的表情更加微妙了,他看看斯内普,又看看爱莉西娅,似乎觉得这场面比看到驺吾跳舞还稀奇。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则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见父亲还不死心,依旧用那种“你完了”的眼神盯着自己(和她口袋),爱莉西娅眼珠一转,决定转移话题。她猛地一把拉过旁边还在捂着脸、处于状况外的哈利。
“你看!你看呀!”她指着哈利脸上那同样清晰的巴掌印,语气夸张得仿佛哈利不是挨了一巴掌,而是被砍了一刀,“不止我!还有哈利!他也被打了!被那个粉红老蛤蟆狠狠扇了耳光!就在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
“看看!这么英俊的脸!(哈利:?)这么完美的绿色眼睛!(斯内普嘴角一抽)这么酷的闪电疤痕!她怎么敢下手?!这简直是对波特家祖传颜值和莉莉·伊万斯基因的犯罪!是对救世主招牌的恶意破坏!是不可饶恕的审美灾难!”
哈利一脸无语:“……爱莉?我没事……”(他其实更担心斯内普教授现在的状态)
“你怎么会没事!”爱莉西娅瞪他,继续她的表演,“这得多疼啊!说不定都脑震荡了!会影响你以后找女朋友的!(德拉科在旁边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而且!”
她猛地转头,再次看向斯内普,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说出了她最核心、最“蛮不讲理”的哥控宣言:
“哈利只有我能欺负!(顿了顿,稍微扩大了一点范围)……好吧,德拉科偶尔可以气气他,布雷斯偶尔可以吐槽他,西奥多偶尔可以算计他的加隆,罗恩可以和他吵架,弗雷德乔治可以拿他试验产品,西里斯也可以偶尔揉乱他的头发……”
她每点一个名,被点到的人表情就微妙一分。(远在格里莫广场的西里斯:阿嚏!谁在想我?)
“但是!那都是在促进感情,是友好交流!”她总结陈词,手指猛地指向吓得快晕过去的乌姆里奇,“这个粉红色的、品味负分的老蛤蟆!她凭什么动他?!她算哪块小饼干?!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哈利:???爱莉西娅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这番逻辑清奇、护短护得毫不讲理、甚至有点跑题的宣言,彻底冲淡了办公室内紧张的复仇氛围,带来一种诡异的喜剧效果。
罗恩憋笑憋得肩膀疯狂抖动,小声对赫敏说:“我宣布,她是我最喜欢的斯莱特林了!”
赫敏捂着脸,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笑。
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忍不住嘎嘎地偷笑起来。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但嘴角是上扬的。
连麦格教授的嘴角都似乎抽搐了一下,严厉的表情有点维持不住。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面面相觑。
纽特已经完全放弃理解,开始观察墙角一只试图伪装成粉红色的蜘蛛。
斯内普看着女儿那副“我的人只有我能动”的嚣张小模样,又看看哈利那一脸懵逼夹杂着感动的复杂表情,再想想莉莉……他内心的暴怒奇异地被一种极度无语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扭曲的“认同感”所取代。
是啊,波特这小子再蠢再讨厌,也是莉莉的儿子,轮不到这只粉红蛤蟆来教训。
斯内普脸上的肌肉似乎又抽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爱莉西娅在夸大其词胡搅蛮缠,但……奇妙的是,那滔天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竟然真的被她这通插科打诨搅散了不少。
但他依旧试图夺回主动权(和魔杖)。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没收我魔杖的理由。还给我。”他伸出手,语气放缓,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就不还!”爱莉西娅再次坚决拒绝,甚至后退了一小步,把口袋捂得严严实实,像个守护金加隆的嗅嗅(真正的嗅嗅泰迪在她脚边赞同地点头)。
她看着父亲那张阴沉的脸,突然灵机一动,露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的、混合着狡猾和恃宠而骄的笑容,说出了那句足以载入霍格沃茨史册(如果传出去的话)的狂言:
“想要魔杖?”她歪着头,语气轻快,“有本事你自己来抢啊!爸,你确定要跟你刚受了惊吓、挨了巴掌的亲闺女动手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教授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让学生(哪怕是亲女儿)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说“有本事来抢啊”,这简直是梅林来了都不敢想的场景!
斯内普显然也被这句话震住了。 他看着女儿那副“你肯定舍不得打我”的有恃无恐的模样,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了几下。
他来抢?怎么抢?难道要和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为了根魔杖上演全武行?
他确实不会对她动手。一丁点都不会。
这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真是……
斯内普再次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极力平复内心翻涌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包括但不限于怒火、无奈、荒谬感、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被依赖的奇异满足感)。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但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意已经消散。
他狠狠地瞪了爱莉西娅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回去再跟你算账。”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个能气死他的女儿,黑袍翻滚,表达着无声的极其幼稚的抗议。他将所有的冰冷和怒火再次倾泻到那个罪魁祸首身上——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现在,没有魔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仅仅用目光,就让乌姆里奇再次吓得尖叫起来。
而爱莉西娅,得意地拍了拍装着父亲魔杖的口袋,冲哈利和德拉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魔杖保卫战,爱莉西娅·斯内普,完胜!
麦格教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像是被呛到的咳嗽声。 弗立维教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斯普劳特教授努力抿着嘴,肩膀微微抖动。 纽特看着这对别扭的父女,眼神中的复杂更深了,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ApU的成员们集体松了一口气,然后纷纷扭过头去,肩膀耸动,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哈利看着为了维护他(虽然方式清奇)而勇猛没收教授魔杖的爱莉西娅,又看看那个气得用后背对人的教授,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暖流。他揉了揉还在发烫的脸颊,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邓布利多终于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蓝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和表情各异的众人。
“那么,”他温和地开口,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看来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了。关于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的目光特意在爱莉西娅捂着的口袋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极快的、无人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