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很恶毒的话,落入宇智波鼬的心中……听到的是什么,又听到了哪几个字我都不知道。
这个奇怪的宇智波鼬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我不想和他再说话了,指头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指甲缝隙里似乎塞满了泥土。
“千祭。”他的声音很轻,“别反抗它。”
什么……?
“让查克拉往这里流。”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就像引导水一样。”
我在思考跳下去的可能性。
我能控制柱间细胞的可能性是55%,但我不敢赌……
我的运气一向很差的。
而且……我说过宇智波鼬要长命百岁的。
他不可以死掉。
所以……我要相信宇智波鼬。
不是“压制”,而是……“引导”?
我的犹豫落在宇智波鼬的眼中,就像花瓣落在水面上,激起阵阵涟漪。
地面之下,有树木的枝干冲出,竟然直接向宇智波鼬袭去!
他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躲开了。
宇智波鼬抬手,像是要结印,但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做。
“千祭,不要担心,你会成功的。”
更多的藤蔓从地下冒出,无一例外的都去攻击宇智波鼬。
他的动作很灵活,但现在的局面是宇智波鼬一直在被动受到攻击。
还没有到崩溃的边缘……这点程度宇智波鼬大概还能应付。
但时间长了,我就不能确定了……他现在只是一个连忍者都不是的小孩。
宇智波鼬……你为什么不用火遁,把那些树枝连同我一起烧点呢……?
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手心之中,细密的疼痛使我头脑清醒。
……宇智波鼬,我一定要成功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赔……
我立刻调动大量查克拉,往脖子那里聚集。
剧痛之中,我试着放松紧绷的肌肉。那些和柱间细胞一样暴走的查克拉立刻像洪水般冲进脖颈的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
喉咙中是更多的铁锈味,我则是将它连同呜咽都通通咽下。
引导……引导……我心中重复着。
不再压制……?
明明是之前是比较黑暗的视线,可现在我看见了白光……
不,不是。
不是单纯的白光,我看到了具体的场景。
一个少年蹲坐在河边,样子很是无聊。
西瓜头的短发……青绿色的衣服,类似阵羽织的款式。
他随手丢过去一块石头,竟然直接扔到河对岸了。
“训练好累好无聊啊……”
他是谁……?我想更清楚的看清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是谁?”我不禁说了出来。
但好像吓了对方一大跳。
“啊!”他立马就蹿了起来,看向了我,大叫着,“女鬼?!”
我能被看见?可我刚才不是和宇智波鼬在后山吗?刚才明明还是夜晚,但现在为什么是白天了?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几乎要把我砸个晕头转向。
我惊讶的是,原本躁动的查克拉和柱间细胞此刻都变得平静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赶紧伸手触碰脖颈,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有两种可能性……
一,它真的消失了。
二,现在是梦。
可那个少年是如此的鲜活……
他叫的很大声,显然吓得不轻,但是他现在凑过来了……
我看到了暖褐色的眼睛……
“你是女鬼吗?”那个少年笑嘻嘻的问。
“我是女鬼?”我摇了摇头,“但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受伤了吗?”西瓜头少年已经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女鬼了,只是他都没有发现人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靠近。
“缠这么多绷带啊?!”他做出很吃惊的神色。
自来熟的人……我招架不住。
我选择什么都不说。
“啊,你怎么不说话?是被吓到了吗……不对,要吓到也应该是我被吓到。”那个少年转来转去。
我害怕……假的。
那个少年没有做出任何有攻击性的举动,反而话特别多。
我扣了扣手心的绷带,结果摸到一块血痂。
再仔细看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鲜血混着土灰,绷带也破破烂烂的,又是一身深色。
怪不得他说我是女鬼。
“你是谁?”我咽了咽喉咙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那个少年好像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似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的?”
这个……我不好解释。
就在我难办的时候,那个少年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啦,我不在意了,你也不用多想了!不过,想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你也应该把自己的名字说出了吧?”
绷带脏了……我放弃搓捻它了。
我琢磨着开口,看着那个暖褐色眼睛的少年,他似乎充满了活力。
“我……现在应该是宇智波千祭?”
我的话像是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开关,那个阳光的少年顿时变了脸色,“你家中的长辈没有叮嘱你不要随便说出自己的姓氏?”
我对他转变的态度感到疑惑,“没有。姓氏什么的,需要特意避开的吗?”
那个少年叹了口气,“你好像比我还笨呐。”
他又劝说着自己,“好吧好吧,既然你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我也应该告诉我的名字。当然,姓氏是不可以说的!”
西瓜头少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像是把刚刚我说出自己姓氏,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听好啦,我是柱间哦。”
いいか、俺は柱间だよ
柱间……?!
少年的话音刚落,我眼前的一切就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脖颈处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最后看到的是他惊讶的神情。
我希望我听错了……
好像听见耳边有烟花声了。
那个眼下有一颗小痣的女人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祭典的烟花好看吗,千祭?”
我没有动……因为那是我记忆里的“母亲”。
我迟缓的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着她自说自话。
“千祭有好好吃饭吗?”
“千祭的每一个生日,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度过的吗?”
“千祭以后会幸福的吧?”
我抿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又点点我左眼下的小痣,笑着说:“千祭还记得这颗痣,是母亲给你的礼物吗?”
母亲……可是我连您的脸都记不住了呀。
“千祭怎么不说话,是受委屈了吗?”母亲弯了弯眉眼。
“千祭不要这么冷淡啦,触碰也会是很温暖的呀。”
“我……和千堂会等你哦,千祭……不要着急……”
母亲的身影好像随着烟花消散了。
真是讨厌呢……还是这样擅作主张啊。
就像那晚,毫不留恋的把我一个人留下了。
好糟糕呐……
再次睁开眼睛,是骤然而熟悉的黑暗,以及宇智波鼬放大的脸。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怕惊动什么。
微弱的火光是少年眼中唯一的光亮,他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注视着我。
就像等待着一瓣不知道会飘到哪里的海棠……
那双静如秋水的眸子正倒映着谁的模样呢……
好近的距离。
我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我的苏醒逃不开少年的眼睛。
宇智波鼬露出几近失而复得的表情,他对我说,“千祭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是见鬼了吗……要不我再闭眼一下。
宇智波鼬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在意”?我就算死掉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吧……
但现在的情况,我恐怕再闭眼睁眼几次都不够。
宇智波鼬的声音似乎有点哑,甚至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抱歉千祭……是我差点让你死掉。”
我不理解。
宇智波鼬低下头,却依然注视着我的眼睛。
他的双手微微抬起,却又决定放下,那好像是“拥抱”的姿态……
应该是今晚的剧痛……那个怪异无端的“梦”,我才恍惚且错误的看到宇智波鼬眼中的点点水光……也很恍惚的认为落在我手背绷带上的“雨滴”是某人的泪滴。
令两个人都很吃惊的是……
“我”竟然被宇智波鼬打动,那双缠满绷带的手居然轻轻搂住他的肩……
大概是宇智波鼬现在的模样,很像一株枝茎的花吧……
当然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也脱不了关系。
我才忍不住触碰这朵花,为他挡住风雨,问他“为什么哭?”
至少不应该因为是我……
我不值得任何人去掉眼泪……更何况是这个宇智波鼬。
其实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宇智波鼬的肩膀,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不是推开……
而是靠近……进而是更加用力的“相拥”。
宇智波鼬原来是真的想触碰我……他的眼睛也没有说谎。
两具身体的靠近,是传递的温度,是两颗跳动的心……
触碰……也会是温暖吗?
也有人会在意我,想要“触碰”我吗?
先是刺痛,然后是我的颤抖……最后是宇智波鼬更加用力的拥抱。
他庆幸的说:“还好你还活着……”
这是一次最痛也是最不痛的月末了……
没有拴着我的链条……也没有狭窄而冰凉的金属墙壁。
是柔软的“触碰”……
宇智波鼬……我就“弄脏”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