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寒雾刚漫过栗园的石墙，东坡的幼苗就出了状况。沉默女孩蹲在希望树旁，指尖抚过被啃咬的枝干 —— 原本木质化的秋梢断口参差不齐，树皮上留着细密齿痕，地面散落着灰褐色兔毛。“野兔啃食率 17%，剪口感染率 8%，” 她在管护日志续页划下蓝线，“隐患排查：冬剪未涂愈合剂？防寒措施未到位？还是清园不彻底留虫源？” 检测仪屏幕跳动着数据：土壤表层温度 - 2c，低于幼苗越冬临界温度 0c。
“冬剪就得狠疏枝！留着细枝白白耗养分！” 李爷爷举着修枝锯走过，刚剪下的枝条在冻土上摔得脆响。他瞥了眼冬剪示范牌，眉头拧成疙瘩：“老辈种栗从来‘冬剪剃光头’，你们偏要留 3 个主枝，这不是耽误结果嘛！” 他正要锯掉希望树的侧枝，就被王大叔按住了锯柄。
“不能乱锯！沉默姑娘说要留自然开心型！” 王大叔的棉裤沾着霜花，语气却比寒雾还坚定。他指着自己管护的幼苗：“上周我按老法子疏枝，把主枝旁的侧枝全剪了，现在枝条光秃秃的，” 他翻开记满图谱的手册，“幼树得选 3 个角度 40 度的主枝，间距 25 厘米，其余疏除，这样光照才好，” 手机突然弹出认养群消息：“冬季护苗营已到村口，想学冬剪和涂白防寒！”
双马尾踩着棉靴冲过来，书包里的漫画手册又添了 “冬季特辑”：第二百一十格画着冬剪定枝图（标着 “3 主枝！40 度角！”），第二百一十一格画涂白配比表（注着 “石灰 6: 硫磺 1: 水 20！”），第二百一十二格贴着野兔防护漫画，旁注 “缠草绳 + 防护网！”。“沉默姐姐快看！星洲寄来的剪口愈合剂！” 她举起银色药瓶，“剪口涂了能防病菌，还送了量角器测主枝角度！”
陆昭衍刚把石硫合剂倒进药桶，就发现沉默女孩盯着啃咬痕迹发呆。“是华北野兔啃的，” 他拨开根部积雪，“你看树皮被啃到木质部，得先涂愈合剂再缠草绳。” 他翻开《板栗冬季管护规程》，“先按自然开心型修剪，剪口涂 50% 多菌灵 300 倍液，再喷 3 波美度石硫合剂清园，” 他突然指向北坡，“那些剪口流胶了，怕是病菌感染，得赶紧刮治！”
顾言的摄像机刚对准冬护现场，就拍到揪心的一幕：小丫头正把剪下的病虫枝往田埂堆，说 “等开春当柴烧”。“病虫枝必须集中烧毁！” 沉默女孩立刻跑过去制止，“栗瘿蜂、透翅蛾会在枝桠里越冬，堆着会扩散虫害，” 她指着枝条上的虫洞，“这是透翅蛾幼虫蛀的，一根枝能藏十几条虫，” 检测仪突然报警：“北坡剪口感染率升至 12%，需 24 小时内处理！”
“主枝怎么留这么多？” 林溪突然惊呼。大家循声跑到西坡，只见李爷爷修剪的幼苗只留了 1 根主枝，旁枝全被锯掉，切口还在流胶。李爷爷得意地哼了一声：“我说疏枝要狠吧！留一根长得壮！” 林溪立刻翻出平板查资料：“幼树必须留 3 个主枝！夹角 120 度，与主干成 30-45 度，” 她指着资料里的树形图，“你看自然开心型树冠通风透光，单主枝容易倒伏！”
跨山护苗的 “冬季攻坚战” 随即打响。栗园西侧的技术站里，沉默女孩的新展板已经立起来：左边贴着冬剪步骤图，中间是防寒措施流程图，右边挂着 “冬护三关键” 标语 ——“剪得准、防得严、清得净”。她拿着修枝剪示范：“距主干 40 厘米选第一主枝，再隔 25 厘米留第二、第三枝，剪口要斜切离芽 1 厘米，” 她举起药瓶，“涂愈合剂要厚 1 毫米，还要绕树干缠 5 圈草绳！”
栗园东侧的修剪区，王大叔带着男人们进行冬剪实操。他教大家选枝技巧：“主枝要选角度开张 40 度的，细弱枝、交叉枝全疏除，” 他用量角器测量枝条角度，“这个枝 35 度，刚好符合标准，那个枝太直立，得疏掉，” 李爷爷蹲在旁边帮忙递锯子，时不时问：“留 3 个主枝明年能发侧枝吗？” 王大叔擦了把冻红的鼻子：“开春就能冒新芽，三年就能形成结果树冠！”
苏晚正带着认养家庭做防寒实操。每个家庭领到一套工具：修枝剪、涂白刷、草绳，还有双马尾绘制的 “冬护指南”。“先帮幼苗剪杂枝，再涂白，最后缠草绳，” 她边示范边讲解，“涂白要从根部涂到 1.2 米高，草绳要缠紧不留缝隙，” 一位爸爸拿着量角器量主枝：“我家认养的 108 号树主枝角度 38 度，差一点达标，要不要调整？” 苏晚指着漫画手册：“看这格，30-45 度都可以，不用刻意掰枝！”
顾言的摄像机追着管护环节拍到了转机：星洲的技术员正教王大叔刮治流胶病。“先用刀刮掉流胶和病斑，再涂 10 倍过氧乙酸，” 技术员边刮边说，“刮的时候要露出新皮，涂药后用塑料布包扎，” 他指着处理好的剪口，“这样病菌就不会侵入，开春能正常发芽，” 王大叔涂完还摸了摸包扎处：“真的不流胶了，比老法子管用多了！”
正午的阳光驱散寒雾，修剪区的幼苗已整出新造型。沉默女孩拿着检测仪巡查，发现李爷爷负责的区域有几棵幼苗草绳松了。“野兔会钻进去啃树皮！” 她立刻掏出捆扎带，“草绳要从下往上缠，每圈都要压实，” 她指着地上的兔粪，“这附近有野兔窝，得加围防护网，” 李爷爷红着脸搬来竹竿：“刚才缠得太松，差点误事，你教我搭防护网吧！”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暴雪！伴随 - 8c低温！” 林溪突然大喊。刚缠好的草绳在寒风中摇晃，涂白层还没干透，暴雪可能压断枝条，低温会冻伤根系。苏晚立刻翻出防寒布：“快给幼苗搭防风障！” 她指挥大家在北坡立竹竿，“障高 1.5 米，距幼苗 50 厘米，再盖防寒布，” 双马尾的漫画手册派上了用场，第二百一十三格画着防风障搭建法，旁注 “留通风口！防闷伤！”
暴雪来得又急又猛，雪花砸在防风障上簌簌作响。沉默女孩打着伞检查每一处防护：发现西坡几棵幼苗的防护网被风吹破，立刻用胶带补好；北坡的防风障倾斜了，赶紧和王大叔一起加固。“雪积多了会压断主枝！” 王大叔扛着扫帚跑过来，“得及时扫掉枝条上的积雪，” 他边扫边说，“这要是在以前，幼苗早被冻坏了，现在有这些法子踏实多了！”
雪停后的栗园一片洁白。防风障下的幼苗安然无恙，草绳上的积雪慢慢融化。沉默女孩正在给希望树补涂愈合剂，之前被啃咬的枝干已缠上加厚草绳：“再喷点驱避剂，野兔就不会来了，” 她指着修剪后的树形，“3 个主枝角度刚好，明年能发 6-8 个侧枝，” 小丫头举着漫画手册对照：“姐姐，这和第二百一十四格画的一样！3 主枝！不流胶！”
第二天清晨，认养家庭和支教团队一起来了。小念带着学弟学妹给幼苗挂 “越冬档案卡”，上面写着修剪日期、涂白时间和防护措施。“这是当年晚晚姐教我的记录方法，” 小念边挂边说，“每棵树的‘保暖装备’都要记清楚，开春还要检查发芽情况，” 孩子们围着防护网叽叽喳喳，一位妈妈笑着说：“带孩子来搭防风障，既学了技术，又懂了保护植物的道理！”
突发状况在午后降临。陆昭衍巡查时发现，几棵幼苗的涂白层剥落，树干冻得发黑。“是涂白剂没加食盐！” 他立刻召集大家，“得重新配涂白剂，加食盐能防冻裂，” 沉默女孩拿着配方表：“生石灰 6 份、石硫合剂 1 份、食盐 1 份、水 20 份，再加少许油脂，” 她突然想起什么，“树干基部培土！堆 30 厘米高的土堆，能保护根系过冬！”
王大叔主动承担了重涂任务。他先把剥落的旧涂白层刮掉，再按配方调新料：“石灰要化开，油脂先搅匀，不然会结块，” 他边涂边说，“以前只知道用石灰水，不知道加这些东西，涂了也没用，” 沉默女孩递给他手套：“涂的时候要均匀，厚度 1-2 毫米，” 李爷爷在旁边帮忙递刷子：“老王，你现在啥都会了，以后这冬护的事就听你的！”
降温天气持续，正午气温也只有 - 3c。苏晚带着认养家庭进行清园收尾：把烧毁的病虫枝灰烬埋进土里当肥料，给树盘松土透气，再撒上生石灰消毒。“清园要彻底，不然病菌会越冬，” 苏晚边撒石灰边说，“明年开春喷石硫合剂，就能把病虫害压下去，” 一位爸爸撒得很认真：“我家孩子说要给树苗‘打扫房间’，这样它们能睡个安稳觉，” 双马尾趁机递上漫画手册：“这是开春管护预告，记得来学抹芽！”
黄昏的余晖洒在技术站的展板上，沉默女孩正在更新日志：“冬剪完成率 100%，防寒覆盖率 98%，剪口感染率降至 2%，主枝选留合格率 95%”。她把新采的银杏叶夹进手册，旁边是王大叔画的主枝角度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旁写着 “40 度”。陆昭衍递来一块新木牌，上面刻着 “冬护?守枝?2031”：“等开春气温回升，这些主枝就能冒新芽了。”
银杏家园 802 室的暖灯亮起时，顾言正在剪辑 “冬管护苗记”。镜头里，王大叔教李爷爷搭防护网的样子格外认真，双马尾帮小丫头挂档案卡的画面暖得人心发颤，沉默女孩给希望树补涂愈合剂的侧影在夕阳下格外清晰。林溪突然指着屏幕：“你看那棵希望树，3 个主枝舒展得真好，明年肯定能长壮！”
窗外的晚风带着寒意吹过，栗园的幼苗在积雪下静静蓄力。那些沾着石灰的刷子、画满技巧的漫画手册、写满记录的档案卡，都在跨山的接力中守护着希望。就像苏晚在护苗计划续页写的：“ 冬剪塑骨架，寒护蓄春芽。春暖催新绿，夏来结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