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此时此刻，凌擎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原本流畅的话语像被卡住的齿轮，卡在喉咙里转不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视线死死钉在前方那道白发身影上！
不是害怕到站不稳，是那种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震惊，让他连站稳都要费力气。
怎么可能！
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复活了？
他明明记得，上次交手时，对方被魔妖二族的联手攻击重伤。
重伤之后的凌霄仙帝，最后只剩一团微弱的光团，连维持人形态都难！
可现在，那光团不仅凝成人形。
看上去也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而与此同时。
联盟总部的广场上。
两侧站着不少修士，但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连小声议论都停了。
与此同时。
广场另一侧的三位人族准仙帝，原本还紧绷着脸色，此刻看到那道白发身影，眼睛瞬间亮了！
“是凌霄仙帝！他真的回来了！”
旁边两人没说话，但点头的动作极快，眼底的激动藏都藏不住！
毕竟凌霄仙帝都出面了。
那么这个凌擎穹，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而就在此时，凌霄仙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声音不高，却像沉雷似的。
连广场角落的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擎穹只觉得耳膜发紧，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声音，他记了几百年！
对于他而言。
那就是世上，唯一能让他从心底发怵的声音！
“身为人族联盟的盟主，不替人族着想，反而天天想着怎么去当王者，真的是迂腐至极！”
听闻此言。
惊恐之中的凌擎穹猛地抬头，视线撞进白发少年平静的眼眸里。
那句话像一块冰，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滑，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太清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忌惮了一辈子的存在！
凌霄仙帝！
可也就是在此时。
凌擎穹忽然咬了咬牙，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那惊恐的神色一点点褪去，眼神从慌乱变成冷硬，最后彻底沉了下来。
复活又怎么样？
恢复实力又怎么样？
自己现在可是仙帝境九重！
整个仙界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生灵能修到这个境界！
他凌擎穹现在就是从古至今的第一人！
想到这里，凌擎穹嘴角勾了勾，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慢：“老头子，没想到你居然能化作人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霄仙帝的衣角，像是猜到了什么，又道：“看来应该是你口中的那个应劫人帮助你的吧？”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笑声里满是嘲讽：“都说你这个家伙是上天眷顾的人，可没想到也挡不住魔妖二族的联合入侵。”
话锋陡然转厉，他往前逼了半步，声音抬高了些，故意让周围的修士都听见：“你的无能，却铸就了仙界大陆上无数人族死于异族之手的下场。像你这样无能的领袖，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皱着眉小声嘀咕：“凌盟主这话也太冲了，那可是凌霄仙帝啊！”
也有人攥紧了拳头，脸色难看。
这话里把人族的伤亡都推给凌霄仙帝，实在太过分了！
但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
联盟总部最高的那座阁楼顶上。
飞檐之下，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正站在那里。
他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目光平静地扫过广场上的争执。
既没看凌擎穹，也没看凌霄仙帝。
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风从阁楼顶吹过，掀起他的衣角，却没让他的眼神有半分波动。
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看着远处的天际。
仿佛是在等什么人到来一般。
......
在另一边。
凌擎穹这些话刚说出口，广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像煮沸的水般冒了起来。
他们的确听过凌霄仙帝的传说！
那个被“上天眷顾之人”的事迹。
当年凌霄仙帝在陨星涧，明明快撑不住了，转头就捡着上古仙晶补满了仙力，这运气谁能比？
还有闯万魔窟那次，别人进去九死一生，他倒好，不仅活着出来，还带了件能抗魔焰的宝甲！
说不是天命眷顾都没人信！
更有年轻些的修士睁着眼追问，连手里的佩剑都忘了握紧。
这些传说他们只在典籍里见过。
此刻听人亲口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可没人知道，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幸运”。
不过是凌霄仙帝脑子里那个叫“系统”的东西在背后运作。
仙界的人连“穿越”都没听过。
就更别说“系统”了！
只当他是天生的天命之子，连羡慕都带着点敬畏！
虽然凌霄仙帝的系统只能100年预言一次。
但每次预测到的信息。
他都会无数记下。
等到了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这也铸就了凌霄仙帝被外人称之为“天命之子”的缘由！
但这些议论的话语落在凌擎穹耳朵里。
却像根刺扎得他心头发紧！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眼底掠过一丝阴！
凭什么？
凭什么凌霄仙帝每次都能走捷径？
他凌擎穹苦修上千万年！
熬死了多少对手才摸到仙帝境的门槛！
总算等到魔妖二族把凌霄打垮，总算能压过这个人一头了！
一想到这儿，他嘴角又勾起点冷笑，心里暗道！
还得谢谢那些异族，不然这辈子都没机会看这老家伙狼狈的样子！
现在自己已是仙帝境九重！
哪还用怕这个连伤势都没恢复的白发老头？
与此同时，广场另一侧的凌霄仙帝，原本平静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落在凌擎穹身上。
他跟凌擎穹打交道多年，从没见过对方这么有恃无恐的模样。
胸口还隐隐传来一阵滞涩的痛感，那是之前被魔妖二族重伤留下的旧伤。
此刻仙力运转起来还带着点不畅，修为也只恢复到仙帝境四重，离巅峰时的六重还差着一截！
可就是这四重的修为，让他清晰地感觉到。
凌擎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远比自己强！
那股力量像沉甸甸的乌云，压得他胸口都有点发闷！
凌擎穹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超仙帝境四重了！
广场上的议论声还在断断续续。
风裹着尘土吹过，卷起凌霄仙帝的白发。
也吹得凌擎穹锦袍的衣角轻轻晃动。
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像绷紧的弦，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