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屏幕上的红色倒计时如同催命符般跳动，最终归零的瞬间，格林的手指如同上了发条般在“立即购买”的虚拟按钮上疯狂戳击，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几乎就在他手指落下的下一瞬，屏幕猛地一卡，随即页面刷新。
原本炫酷的手办图片上方，赫然出现了三个冰冷的大字——【已售罄】。
“啧，没了。”
格林无奈地放下平板，这种全球抢购的疯狂他算是体验到了。
他转头看向银狼那边，只见她也刚刚放下专用的操控设备，屏幕上是同样的提示。
“可惜了。”
格林随口说了一句，算是表达共情。
没想到银狼抬起头，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非但没有失落，反而带着一丝疑惑。
“可惜？什么可惜了？”
“没抢到啊，还能有什么？”格林指了指她那同样显示“已售罄”的屏幕。
银狼闻言，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抹“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慵懒地靠在电竞椅上，扬声喊道。
“普罗米修斯！”
悬浮的白色球体立刻飞近，机械音回应。
“我在。”
“战果如何？”
“报告，目标‘星空幻想典藏版光能使者’已成功锁定并完成预定，当前状态：待支付尾款。”
银狼得意地对着格林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小小的炫耀。
“看吧，我就说。”
格林一阵无语，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浪费了。
“你不是说不用骇客技术，要靠‘正当竞争’的成就感吗？”
“谁用骇客技术了？”
银狼理直气壮地反驳，伸出纤细的手指摇了摇。
“物理外挂懂不懂？定制版宏命令连点器，毫秒级响应，合法合规，这能叫骇客吗？这叫充分利用规则。”
格林：“……”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这时，银狼似乎才从抢购成功的兴奋中彻底回过神来，想起格林此行的目的。
她转动椅子，正对着他，虽然身高只到格林的胸膛，却努力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你过来是终于想通了，答应我的条件了？”
“嗯。”格林点头，“我同意合作，以后游戏收益……对半分。”
“果然是聪明人！”
银狼打了个响指，脸上的表情似乎灿烂了几分。
不过银狼随即话锋一转，动作流畅地将自己的智能手表屏幕转向格林，上面显示着一个清晰的付款二维码。
“那么，作为展现诚意和未来良好合作的开端，先帮我把这个手办的尾款付了呗？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格林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
他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扫码功能，一边忍不住问道。
“我说，以你的技术……能制造这种跨时代游戏头盔的能力，随便搞点什么都发财了吧？真缺我这三瓜两枣？”
银狼闻言，收敛了些许笑容，耸了耸肩。
“都说了，黑客技术是违法的。我在现实里可是清清白白、遵纪守法的传奇守法公民！至于靠技术去公司上班？”
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别提了，以前不是没试过。那些老板一个个跟周扒皮转世似的，恨不得把你骨髓里的价值都榨干，还动不动就想方设法扣钱。最关键的是，大部分都没什么脑子，格局小得可怜，生怕你在他手下多赚了一分钱。没意思，还不如自己搞点小项目自在。”
听着她的吐槽，格林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共鸣，想起了自己曾经做兼职时遇到的类似窘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现实中是守法公民，游戏里可就未必了吧……”
格林小声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低头准备输入支付密码，目光扫过金额栏时，眼皮猛地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怼到银狼面前，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十五万？！你没搞错吧？一个手办尾款要十五万？！”
银狼被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随即露出一种“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用小拇指掏了掏并不存在的耳朵，淡定地说。
“嚷嚷什么？这还算便宜的了。看到那边展柜里那个初号机·神陨配色了吗？当年全款一百二十个。还有那个誓约胜利之剑·星海锻造版，八十个。这个才十五万，已经是性价比之选了好吧？”
格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着那几个在特殊灯光下熠熠生辉的手办，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他总算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缺钱”了，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啊！
照这个花法，自己那点“未来收益”，恐怕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肉痛，颤抖着手指输入了支付密码。
【支付成功！】
听到提示音，银狼脑子的点点头。
坐回椅子，翘起二郎腿，晃悠着白皙的小脚丫。
“好了，合作达成！你可以先回去了，有事我会让普罗米修斯联系你。”
格林想了想，说道。
“要不你给我个卡号？以后游戏里提现了，我直接把你那份转过去。”
银狼摆摆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不用那么麻烦，我平时也没什么大开销……除了这些宝贝。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放心，我很有契约精神的，只动我自己的那一份，不会多拿你一个子儿。”
说完，她也不等格林再说什么，直接对人工智能管家下令。
“普罗米修斯，送客。”
“好的。格林先生，请随我来。”
滑轮车再次无声地滑到格林面前，房门也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重新站在“翠湖铂宫”别墅区外，想着身后那栋充满赛博宅邸气息的建筑，格林长长地叹了口气。
阳光照在身上，他却莫名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
明明是自己赚的钱，怎么现在有种辛辛苦苦打工，然后工资刚到手就被老板拿走一半去买了限量版包包（手办）的错觉？
“难道……这就是资本家的视角？我也开始理解那些想要克扣工资的老板了？”
他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开。
骑上共享单车，感受着微风拂面，他只能安慰自己。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至少，那个无限接近真实的翁法罗斯世界，还在等着他。
只是，未来的“收益”，似乎已经预定好了一大半的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