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核石重归稳定的第七夜,灵脉学院的共生园突然泛起诡异的金光。石念灵被惊醒时,只见那些曾被小黑亲手栽种的灵植,叶片上都凝结着金色的露珠,露珠滚落处,地面竟浮现出与混沌裂隙中相似的纹路。
“不好!”她抓起木行灵珠冲出房门,阿木早已举着译仪守在园外,仪器屏幕上的符文乱成一团,只有“金灵变异”四个字清晰可辨。
最靠近本源之树的那棵灵果树,树干上的金色纹路已交织成一张网,网中央的果实泛着漆黑的光泽,散发着淡淡的混沌气息——那是用金灵烬改良过的灵种,本应结出最纯净的灵果,此刻却成了混沌的温床。
“是影老的后手!”石念灵指尖绿光暴涨,劈向那张金网。金光与绿光碰撞,竟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金网纹丝不动,反而顺着绿光蔓延到她的手臂上,留下灼热的刺痛。
阿木突然惊呼:“译仪检测到,所有金灵烬都在共鸣!包括我们用来改良仪器的碎片,它们在……向同一个方向输送能量!”
屏幕上的坐标直指五行广场的本源之树。石念灵瞬间明白了——影老在裂隙中沾到的金灵烬气息,并非无意,他是要用这些散落在大陆各处的金灵烬当“引信”,通过灵植的根系,将混沌之力导入本源之树!
“通知所有监测站,立刻销毁金灵烬!”她一边传讯,一边冲向五行广场,“阿木,带小黑去安全屋,他的生命气息能克制金灵变异,千万别让他靠近本源之树!”
五行广场已是一片混乱。本源之树的树干上,无数金色纹路正从根部向上攀爬,所过之处,翠绿的叶片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林婉儿正率领弟子用木行灵力压制,却如同杯水车薪,金色纹路反而顺着灵力的轨迹,侵蚀得更快。
“念灵!”林婉儿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这些纹路能吸收木行灵力,我们越是抵抗,它长得越快!”
石念灵望着本源之树顶端那片仅存的翠绿,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将木行灵珠按在树干上,同时引动自身与本源之树的共鸣——不是抵抗,而是接纳。
金色纹路果然顺着她的灵力涌来,爬上她的脊背,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她没有松手,反而将更多灵力注入树干:“娘,让弟子们退开!混沌之力虽能吞噬灵脉,却也能被灵脉的生机同化,我要试试‘以灵养灵’!”
这是一场豪赌。她要用自身的木行本源当“容器”,先接纳这些混沌之力,再借助本源之树的生机,将其净化。林婉儿虽心胆俱裂,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含泪下令:“所有人退后百丈,布下守护阵,绝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
金色纹路在石念灵体内疯狂游走,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她死死咬着牙,引导着那些混沌之力,一点点融入本源之树的根系。
本源之树剧烈震颤,枯萎的树干上竟冒出点点新绿,与黑色粉末交织,形成诡异的斑驳。石念灵能感觉到,混沌之力在与灵脉生机对抗、融合,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痛不欲生,却也让她对“共生”二字有了更深的领悟——所谓守护,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毁灭,而是在对抗中找到共存的可能。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混沌吞噬时,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从她胸口亮起——是那块沾着小黑鲜血的金灵烬碎片,被她贴身收藏着。金光顺着她的血脉流淌,所过之处,黑色的混沌之力竟渐渐变得柔和,与木行灵力交融成淡淡的碧色。
“是小黑的气息!”石念灵精神一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股碧色能量推向本源之树的顶端。
本源之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顶端的翠绿猛然爆发,如潮水般向下蔓延,金色纹路在碧色能量的冲刷下迅速消退,枯萎的树干重新抽出新芽,黑色粉末落地处,竟长出一片从未见过的灵草,叶片一半翠绿,一半金黄,散发着平和的气息。
石念灵脱力倒下,被林婉儿紧紧抱住。她看着重焕生机的本源之树,虚弱地笑了:“成了……”
三日后,五行广场。
本源之树已恢复如初,只是那些新长出的双色灵草,成了广场上最特别的风景。石念灵坐在树下,抚摸着草叶,感受着其中既无混沌也无纯粹灵脉的平和气息,心中百感交集。
小黑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枚新结的灵果,果实一半紫一半金,却不再有混沌气息。“师姐,阿木哥说这是‘共生果’,吃了能同时吸收灵脉和金灵烬的力量。”
石念灵接过果实,轻轻咬了一口,一股温润的能量流遍全身,之前被混沌侵蚀的经脉竟传来舒适的暖意。她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到父亲与爷爷的笑容。
或许,混沌与灵脉并非天生的死敌。就像光明与阴影,缺一不可。而她要做的,不是彻底消灭混沌,而是找到与它共存的方式,让天元大陆在平衡中,永远繁衍生息。
但她也知道,影老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散落在外的金灵烬虽被销毁,可混沌深处的窥伺从未停止。
夕阳下,本源之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广场上的双色灵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石念灵握紧手中的木行灵珠,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新的守护,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不仅要守护灵脉,还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