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丽乘坐火车,熬了一天多时间,便到了上京,出车站后,碰到了,上一次拉着苏华去认亲爹亲娘的那个红衣女出租车司机。
作为初来乍到的热丽,还是记住了前晚苏华对自己一番叮嘱的话,没有急于上车。从跟人家的搭讪之中,上一次把苏华当作了大学士夫妇回家的儿子;这一次还是一样,想拉着热丽去认亲生父母,这不是扯蛋上了天而无聊至极。
于是两个人发生了口角争执,红衣女出租车司机认定了热丽就是大学士夫妇,从“黑暗的深渊”回来的女儿。这让热丽不能接受,特别是人家,一句又一句的莫名其妙,没头有尾的话,弄得她焦躁不安起来。
红衣女出租车司机突然提出要热丽搂起裙子让她瞧一瞧,好在不是碰到男出租车司机,而是同一女性,不会是一个女人为了满足窥视一眼另一个女人的美腿吗?
这红衣女出租车司机是有一种怪,对方觉得热丽更加怪诞,两个人根本就绞不到一块去。
面对的是一个女性,如若是男士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热丽是不会理睬的。她还是顺着别人的心意,想从中观察对方会有别的什么目的?有可能是随意的一句话。
热丽弯下腰,双手捏着裙边,提了几下,一条白哲的长腿,若隐若现。
红衣女出租车司机,瞪着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像看出了什么似的,急着收回头,一踩油门,“呜——”的一声,小车加着速开走了。
“喂!喂喂喂。”热丽忙摇手喊出了好几声,还追了十几步。
热丽见小车跑远了,反而想着马上能坐上车,可不知人家是何故一路烟的就开溜了。
在这里等了许久,虽然眼前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再没有像红衣女出租车司机那样,主动的停在自己的跟前。
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只有自己主动去找车了。在车站附近,热丽转了好几圈,算先来熟悉这里周边的一下环境。
然后去拦车,每拦下一辆小车,大多的是不理不睬;有停下来的,出租车司机会提出要求,叫热丽搂起一下裙子,让人家瞧一眼。
这令热丽相当的恼火,如果不满足出租车司机提的这一点,一踏油门开着小车就跑了。
总算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慢悠悠的小车,热丽兴冲冲的蹦跶着过去,一拉开后车门,不由分说的就钻了进去。
“小姐,要去哪里?”发出一个女人的问声,不像其他的司机那样,没有提出一个附加条件。
“这……”热丽还没有想好。大脑里,马上想到了苏华被红衣女出租车司机拉着,送进了上京核物理学皇家学院……这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个可以去的地方,答道:“上京核物理学皇家学院。”
“看来,小姐姐是一位学问很高的知识分子。”人家夸他的话。
热丽漫不经心的说:“我想打听一件事……”
“我会毫无保留的为小姐姐提供信息,请讲。”
“每拦下一辆车,出租车司机总会向我提出一个无理要求……”热丽还是慢条斯理的道。
“若提出收费,是无理要求。”
“不是收费的事……”
“除了收费无理,还会有别的什么无理要求吗?”人家好像有了好奇心。
“向我提出搂起裙子,让他们看一下,才允许上车。”
“那些男司机,太无聊了。”气愤的话。
“是呀。男人的眼光,怎么会如此沉迷于女人的大腿。”
这时,车上放出了广播声音:“上京火车站附近,再发现一个怪异可怕的人……”
热丽一听,全身肌肉不由得紧收了一下,屏住跳动的心:“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女出租车司机诡秘地说:“有可能是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一个什么人。”
“‘黑暗b深渊’!”热丽吃惊一下,再念道:“一个很恐怖的地方。”
“小姐姐是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吗?”说着,头往后扭了一下,急着又收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怪异之人,年龄在20至21岁之间,确认是女性,打扮时尚潮流……”
这些话,每一句在敲打着热丽本来绷紧的每一根神经。她必须强装镇定自若:“还有别的什么识别方法吗?”
“当遇到以上特征的女性,会因着急搭车。当见到有以上特征的女性时,一定向她提出要求,搂起一下裙子,一定要注意到她的足。”
坐在后排座的热丽,听到后,心禁不住的又砰砰乱跳了起来。在出租车之间传达着这个信息,极有可能指的就是自己,既然已经在车上,当然不会叫车停住,那样会赶自己下去的。
热丽赶紧着吞了吞口里的痰液,问道:“注意她的足,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足,不像我们人类的鲫,而是成锤子状的脚。”
“我还以为是什么怪吓人的变异,不就是脚与鲫的区别。”
“千万别大意。”人家可认真着。
“请问,这几天是皇家学院大学士家,儿子从‘黑暗的深渊‘里回归,认亲生父母的日子,这事已经有落着了吗?”热丽怎么想起提这件事,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天前收到一起事例,不过……”
“大学士家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什么了?”人家又扭头后瞅了一眼。
“不是儿子,极有可能是女儿。”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这就得看,大学士他们父子或者父女之间,会是怎么的一种默契感了。”
“我要去的是上京核物理学皇家学院。”热丽郑重其事的说。
“知道了。”像不耐烦的语气,然而很高兴:“在我的车上,有可能是去认大学士为父的一例。”
“你指的是我吗?”
“大学士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的女儿一定也很聪明。”
“你要将我送到上京核物理学皇家学院大学士的家是吧。”
“父母遗传给儿女的记忆,虽然已过二十多年了,但一定能想起回家的路。”
“你们出租车司机,说的话,都这么怪怪的。”
“刚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人,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然而回家的路,一直刻印在大脑里,当见到你的父母后,不会怀疑自己心中的那种迫切需求。”
看来又像苏华上次一样,自己被出租车司机,误以为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而认亲生父母的那个人。
“请问什么是‘黑暗的深渊‘?”
“你是从‘黑暗的深渊’里过来的?”女出租车司机忽然大着声:“谁也不能提‘黑暗的深渊’!”
由于苏华和热丽不同寻常的行为举止,他们都认为热丽是从那里过来的。在这里,谁也不许提“黑暗的深渊”,已经传开的一句话,然而又要遭到封杀。
“我不是从‘黑暗的深渊’……”热丽很想打消别人的误会,可又是那么的费劲。
女出租车司机像要叫嚷着嗓子:“打住打住,不要再提!”
“我是从山谷村过来的。”
“这里没有人知道山谷村,最好的请闭上你的嘴!”
“你这是要将我送到哪里去?”
“事先不是提到,要去皇家学院吧。”
在热丽的大脑里,这座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只有这一地方,才是她第一个可以去的一处。苏华已经到过了那里,她再去一次,以探那里一个究竟如何?
很快的就到了上京核物理学皇家学院的大门前,向门卫说明了来意,便放行,小车驶进了里面。又来到了苏华上一次进入的那一个院子。
大学土夫妇已得知从门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认一个叔、一个姨或一个姑姑,大不了事,要认亲爹亲娘,不管谁都难以接受。
女出租车司机把热丽送到这里,开着车就离开了。
巴萨拉大学士善于观察人的一举一动,拉着夫人的手,到了一边,转动着下巴道:“上次送来的那个小子,还记得不?”
“当然能记起来。”夫人回道。
“我怀疑他是我们人类的异类……”
“这次送来的,是一个女儿,莫非老爷又要怀疑……”
“他们两个都是同一异类!”
“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夫人有种紧张感。
“她的步伐,不像我们人类,行走之中,没有弹性的晃动感,而是稳健的步子。”
“瞧人家走不同的步伐,也能引起你的疑神疑鬼。”
“想方设法让这女子脱下鞋子,她绝不是像我们一样的足,我们是鲫,而他们是似锤子形的脚。”
“口里不是老念着,生物在不断地处于进化之中,我们的女儿,先有了进化的表现。”
“夫人别不相信。”巴萨拉大学士急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信,只相信我们的孩子会来找他的亲生父母。”
“夫人有此心,我们就将此姑娘暂时收留下来,以后会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夫人转过身,匆匆忙忙的来到热丽的跟前,笑吟吟的:“姑娘,是来寻自己的亲爹亲娘的吗?”
“寻自己的亲生父母……”热丽感到吃惊。
“对呀。”夫人扎了一下头。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
“不能说。”妇人摇着头。
“对了,不能说,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谁也不能说,自己是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夫人重重的语气。
巴萨拉大学士重复了这句话:“千万不能提‘黑暗的深渊‘。”
“为什么?”热丽发问。
夫人的回答:“因为怕被神诅咒。”
“我呀其实……”
“你跟两天之前,送来的那一个怪人是一伙的吗?”巴萨拉大学士边走过来,边问。
“还真的是一伙的。”热丽不会隐瞒。
“那你干嘛又找过来呢?”
“我们是第一次进京城,没有别的去处,所以又鬼使神差的找过来了。”
“看来,算我们之间有缘。”
“真的有缘分。”
“留下来意下如何?”
“你们的儿子和女儿,一旦找上来,我岂不是给二位添麻烦了。”
“大不了的事,我们家不缺住的地方。”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热丽由夫人领着,头是一间客厅,从一张侧门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子。
“姑娘,先住在这间房子里。”
“您家的房子多。”
“住房一直很紧张,一家好几口,有的则分到一间房子。”
“昨晚熬了一通宵火车,真的想睡觉,在这里,就不客气了?”热丽的一双眼睛盯着床。
“哪里哪里,”夫人牵着热丽的一只手,推着她道:“休息吧。”
热丽没有挣脱,任由着人家的摆布,靠近了床边,落坐了下去。
“为姑娘解衣。”
“我自己来。”
“那我为姑娘脱鞋。”
热丽没有在意什么,妇人为什么会主动为自己这呀那的?肯定是有用意的,是验证大学士的怀疑,热丽的足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用鲫来行走,还是靠脚来走动。
弯下腰的夫人,右手捏着热丽的一只左脚,另一只左手在卸着穿在足上的鞋子。刚露出一些,妇人目瞪口呆了一下,嘴里不由得念出声:“还真的不同!”
“什么的不同?”
“姑娘,你的足,不像鲫。”
“什么足不像鲫,把我弄糊涂了。”
“在我们这里,鲫就是足。”
“在我们那里,鲫就是鱼翅。”
“可姑娘的足,”
“我的脚,有一些大吗?”
“不跟姑娘,评足论脚了。”夫人直起了腰杆,道:“安心的睡觉吧。”
说完,妇人侧体扭身,身子一拐一拐的出来了房间,并随手合上了门。
大学土看着走过来的夫人,她的脸上有一种诧异之色,在缓慢的转动着自己的头。
“夫人,检查到了姑娘的足没有?”
“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你我这样子的吗?”
“我们的足,是叉开的鲫。”
“而她的足,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似锤子一样的脚。”
“我们将这种人,列为异类人种。”
“她必定是从‘黑暗的深渊’过来的。”
“夫人,又想儿子了。”
“自从生他,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不是已经计算好的,近些日子,他一定会来找我们,可是过了这么多的天了。”
“不是已经送过来了两个,数字上不是有一个结数,第三次送过来的,一定会是我们的儿子。”
“但愿如此吧。”
“生下来时,没来得及确认性别……”
“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巴萨拉大学士转动脑袋望着门口。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一个样。”夫人的双目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