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趁付卫国不注意，从背后给他一记闷棍。
就像多年前偷袭许大茂那次如出一辙。
傻柱早已盘算妥当：击昏付卫国后，要将他捆在院中，褪去外裤烧光底裤。
待到天明时分，让全院女眷都来围观付卫国的窘态，赏一出好戏。
定要叫他颜面尽丧，终身娶不到媳妇，当一辈子鳏夫。
念头转至此处，傻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恰在此时，付卫国的身影倏地隐入巷道拐角。
傻柱屏息凝神尾随而去，刚转过弯就撞见对方唇边若有似无的讥笑。
他当即抡起木棍扑上前去，不料脚下突然现出个酒瓶。
一声，整个人腾空半米重重栽倒。
门牙应声崩落，鲜血瞬间浸满口腔，棍子早不知飞往何处。
呵，四合院战神就这点本事？付卫国冷眼睨视。
原来方才路灯投影早已暴露跟踪者行迹，他不过将计就计。
此时恰逢许大茂夜归，见冤家瘫倒在地，当即抚掌大笑：傻柱，这还没到年节就行大礼？当年打遍四合院的无敌战神，如今也落得满地找牙！
刻薄的嘲讽令傻柱面色铁青，奈何浑身麻痹无法起身。
许大茂朝付卫国竖起拇指，转而对落魄仇家继续奚落。
付卫国径直跨过瘫倒的身躯，掸了掸衣襟扬长而去。
岁月不饶人，当年骁勇的战神如今反应迟钝，竟妄想重施闷棍故技，当真自作自受。
付卫国素来痛恨暗算，料定此举定是为棒梗出头。
既然甘当马前卒，便代人多受些罪——身为厨子最倚重味觉，就罚他失味一月好了。
指尖在系统中轻点，味觉失效符化作无形黑气没入傻柱眉心。
趴伏在地的厨子只当是摔伤导致的麻木，犹自对着远去背影嘶吼：付卫国！老子跟你没完！
晨光熹微中，付卫国早早踏出四合院，开始了新一日的电视机组装工作。
他满心期盼着失去味觉的符咒能快点生效。
一名厨师若尝不出味道，就算手艺再好，也难以把握调料的份量。
傻柱磕坏了一颗牙，嘴唇也高高肿起。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就和秦淮茹一道去了红星轧钢厂上班。
轧钢厂食堂的后厨里。
傻柱利索地热锅下油，翻炒几下，然后撒盐。
炖煮片刻，他尝了一口，却完全尝不出咸味。
于是他又加了一勺盐。
再尝，依然没有味道。
傻柱接着往锅里连放了五六勺盐。
这下总该有味儿了吧，他心想。
“师傅，您盐是不是放得有点多？”
马华看着傻柱拼命撒盐，忍不住无奈地提醒。
马华是傻柱的大徒弟，也是原着里对他最忠心、跟得最久的徒弟。
“你懂什么？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
傻柱一脸不高兴地顶了回去。
下一锅要做糖醋里脊。
傻柱调好味，尝了一下，还是没尝出味道。
他凭感觉又加了几勺糖和不少醋。
再尝，依旧没有味道。
傻柱纳闷起来，怎么今天做菜，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难道是采购部买回来的调料都过期了？
他又添了两勺醋，仍旧尝不出味道。
刘岚和其他几个食堂工人一看，傻柱今天状态明显不对。
怎么盐、糖、醋各种调料都乱放，量还明显超标。
“傻柱，你今天手抖啊？调料都放超了。”
“该不会昨晚和秦师傅加班加点造小人，累着了吧？”
刘岚笑着打趣。
“去去去，胡说什么呢！”
傻柱瞪了刘岚一眼，心里却有点慌。
连马华和刘岚都看出不对劲，他再迟钝也察觉了。
看来不是调料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味觉出了毛病。
都怪那个付卫国，肯定是他害的。
大概是昨晚那一摔，嘴肿麻了，暂时尝不出味道。
这下完了，今天的大锅菜味道肯定要坏。
傻柱眼珠一转，把大勺递给马华，让他来当主厨。
“马华，你跟我也挺久了，该学着独立掌勺了。”
他一脸认真地对马华说道。
“师傅，我真不行……”
马华赶忙推辞，他可不想当替罪羊。
这么多菜都做砸了，万一追责下来，处分肯定不轻。
“做我何雨柱的徒弟，怎么能说不行？今天师傅就亲自教你几道菜。”
傻柱用力拍了拍马华的肩膀，语气坚决。
马华一脸为难，心里明白这锅是甩不掉了。
可在他心里，师父如父，既是师命，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傻柱这才放下心来。
中午放饭的铃声一响，工人们纷纷涌进食堂。
一上午的体力活，早就让大家饥肠辘辘。
大家排队打好饭菜，坐下刚吃几口，抱怨声就传开了。
“食堂今天怎么回事？”
“这糖醋里脊酸得牙疼，还带着一股苦甜味！”
“大白菜咸得根本没法吃！”
“傻柱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吗？”
“别的菜也淡得没味道，这叫人怎么吃？”
“我要去厂办举报！傻柱简直是在糊弄我们！”
……
食堂里一片不满的声音。
傻柱躲在厨房，心里七上八下。
“傻柱，别躲了！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出来说清楚，别当缩头乌龟！”
几盘菜被气呼呼地扔回打饭窗口，食堂阿姨们也悄悄溜走了。
傻柱没办法，只好出来解释。
“各位对不住，我今天不太舒服，是徒弟马华掌勺的。”
“我已经批评他了，年轻人嘛，大家多担待。”
他板着脸赔不是，让徒弟背锅这件事，他一点不觉得愧疚。
在他看来，徒弟替师傅扛事，理所当然。
马华站在他身后，心情复杂。
他再不会做菜，也不至于分不清咸淡。
尽管一直敬重师父，可这次，他真的对傻柱有些失望了。
“傻柱，你还要不要脸？自己搞砸了就让徒弟背锅，有你这样当师傅的吗？”
刘岚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她带着几分不屑说道。
傻柱如今虽然是主厨，可刘岚并不怕他，她背后站着李厂长这个靠山。
早在李厂长还是副厂长时，她就成了他的情人。
那时她就敢跟傻柱对着干，如今情人转正当了一把手，她就更不把傻柱放在眼里了。
厂里人人都知道刘岚和傻柱关系差，这早已不是秘密。
众人一听，傻柱自己把菜做得那么难吃，居然让徒弟背黑锅，顿时都坐不住了，现场一片哗然。
有人冷嘲热讽：“傻柱倒挺精，自己做砸了让徒弟顶罪，真是个好师傅！”
还有人接话：“他那点机灵劲儿，全用在缺德事上了。”
“刘岚说的准没错，她和傻柱可是死对头。”
“我看是跟贾家学的，以前贾东旭在厂里就总爱把责任推给别人。”
……
秦淮茹站出来为傻柱辩解：“不是这样的，傻柱不会这么做。”
可根本没人听她的。
大家辛苦忙了一上午，生产任务那么重，结果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谁心里都不舒服。
更何况菜还那么难吃。
工人们情绪激动，纷纷嚷嚷着要罢工。
没过多久，李厂长赶到了食堂。
平时傻柱对李厂长就没什么规矩，要不是厂领导爱吃他做的菜，早把他开除了。
工人们一见李厂长，立刻围上去告状：“李厂长，您尝尝这菜，连鬼见了都摇头！”
李厂长瞪了傻柱一眼，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尝了尝。
“呸！”
他直接吐了出来。
这菜连猪狗都不吃，实在太难吃了。
李厂长一脸怒气，责问道：“傻柱，你这是搞什么？这是一个主厨该做出来的菜吗？”
“这菜不是我做的，是我徒弟做的。”
傻柱嘴硬地回道。
“扯淡！明明是他自己放错调料做坏了，就叫徒弟背锅！”
刘岚当场揭穿。
傻柱心里对刘岚更加记恨。
他把马华往前一推：“马华，你自己说，这菜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
他相信马华对他忠心，要是不肯背这个锅，以后就别认他这个师傅。
马华一脸为难，低声说：“是我做的……不关师傅的事。”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把责任揽了下来。
既然马华自愿顶罪，李厂长也不便再追究。
厂子还得运转，总得有人出来担这个责任。
傻柱别高兴得太早，要是再有下回，绝对饶不了他。
秦淮茹原本担心傻柱会受处分，幸好马华站了出来担下责任，她这才松了口气。
厂里很快就公布了处分决定：马华被扣掉三个月的补贴和奖金。
他每月有两块钱补贴，还有三块钱奖金，三个月加起来就是十五块钱。
可傻柱让马华顶了锅，却只字不提补偿的事。
马华心里对这位师傅彻底凉了。
全厂通报批评，不仅影响了他的名声，还让他损失了一笔钱。
而傻柱倒像没事人一样。
……
付卫国花了一整天组装电视机和电饭煲。
他琢磨着，还可以再组装些收音机，趁着这段时间多备点货。
等新店开业，货架上得摆满电器，这样才像样。
忙了一天，他回到四合院。
院子里住着不少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他们正议论纷纷。
“傻柱真不是东西，自己犯错叫徒弟背黑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傻柱以前多好一人，如今跟秦淮茹一家学坏了。”
“当傻柱的徒弟也是倒霉，亏那徒弟还那么忠心。”
……
听了几句，付卫国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