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傍晚赶回了峨眉山脚下。
远远望去,只见山道上仍有零星战斗的痕迹,破损的兵器、凝固的血迹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但喊杀声已然平息。
我的心猛地一沉,加速冲上山道。守在山门处的弟子见到我们归来,顿时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是掌门!掌门回来了!”
“武当的诸位大侠也来了!”
“我们守住了!”
我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但依旧不敢放松,径直冲向议事厅。只见丁敏君、贝锦仪等核心弟子皆在,虽然人人带伤,衣衫染血,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燃烧着胜利后的兴奋与昂扬斗志。
“掌门!您可算回来了!”丁敏君率先迎了上来,虽然肩头包扎着,却难掩语气中的激动。
“情况如何?伤亡怎样?”我立刻追问,目光扫过众人。
丁敏君接过话头,语速极快,依旧难掩兴奋:“回禀掌门!元军此次来袭,攻势极猛!不下三千之众!更有数名武功高强的番僧和江湖败类作为先锋冲阵,一开始确实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自豪之色:“但是!玉儿师妹布置的那些阵法,当真是神妙无比!我们依计行事,佯装不敌,将元军主力引入了后山那片‘水木相生,幻影迷踪’大阵之中!”
贝锦仪也接口道,语气中带着惊叹:“元军一入阵,顿时方向尽失,互相难以呼应,被阵法之力分割得七零八落!我们则依托阵法掩护,集中精锐,将他们分散的队伍逐个击破,杀得元军人仰马翻,损伤极其惨重!”
“没错!”丁敏君用力一挥拳,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战场,“光是陷在阵里被我们吃掉的元军,少说也有七八百人!那些番僧和高手,在阵法里也成了没头苍蝇,被我们以多打少,宰了好几个!”
然而,她的兴奋随即被一丝遗憾取代,叹了口气:“可惜,玉儿的阵法虽妙,但覆盖范围终究有限。元军人马太多,还是被他们分兵,从几条我们未来得及完全布防的险僻小径强行攻上了山。”
她的语气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之后,便是真正的硬仗了!姐妹们依托各处工事隘口,与元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寸土地都反复争夺,伤亡……也开始增加。”
丁敏君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决绝:“就在我们防线岌岌可危,几乎要被突破的千钧一发之际——”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生死一线的战场,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元军的喊杀声已经近在耳边,姐妹们都杀红了眼,几乎人人带伤,内力也快要耗尽……我们都以为,这次恐怕真的要……”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话锋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就在那时,后山思过崖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直抵人心!”
“紧接着,一道耀眼夺目的剑光冲天而起!那剑光如此熟悉,正是我峨眉镇派之宝——倚天剑的光芒!”
丁敏君的眼神亮得惊人,语气充满了震撼:“然后,我们就看到……看到师父!她老人家从后山踏空而来,青袍猎猎,眼神如同寒星,手中倚天剑发出阵阵清吟!”
“师父她手持倚天剑,对着山下元军最密集之处,凌空一剑斩下!”丁敏君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那一剑的威势简直太强大了!倚天剑的剑芒暴涨数十丈,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光练,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轰——!”
“那一剑的威力……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比划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剑芒所过之处,无论是元兵还是那些番僧高手,尽皆人仰马翻,非死即伤!直接在那密密麻麻的军阵中,清出了一大片焦土!”
“元军被这突如其来、宛若神迹的一剑彻底吓破了胆,士气瞬间崩溃,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退!”丁敏君终于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们趁机搅杀,一举将他们彻底赶下了峨眉山!这才守住了基业!”
她说完,依旧难掩激动,对着我深深一拜:“掌门,师父她老人家……她出关了!而且,她的剑法……配合倚天剑之威,恐怕已经达到了一个我等无法想象的境界!”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丁敏君的叙述所震撼。武当诸侠亦是面露惊容,宋远桥抚须叹道:“早就听闻灭绝师太闭关潜修,不想倚天剑在她手中竟有如此神威!真是可喜可贺!”
我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师父终于出关了,而且实力大增!倚天剑在她手中展现出如此威力,这对于如今的峨眉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师父现在何处?”我连忙问道。
“师父一剑退敌后,便又回了后山石窟,只说了一句大局已定,晓芙回来,让她来见我。”丁敏君回道。
我点了点头,强压下立刻去见师父的冲动,先对宋远桥等人郑重行礼:“此次峨眉得以保全,多亏武当诸位侠士仗义来援,此恩峨眉上下铭记于心!”
宋远桥连忙还礼:“纪掌门客气了,同气连枝,理应如此。既然贵派危机已解,师太也已出关,我等便不久留了,还需回山向师父复命。”
我再次感谢,亲自将武当诸侠送下山。
送走武当诸侠后,我立刻下令:“妥善安置伤员,统计战损,修复工事,犒赏有功弟子!敏君,锦仪,你们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和师父的期望!”
安排完一切,我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闪,便朝着后山思过崖疾驰而去。
师父出关,实力大增,又在此危急关头挽救了峨眉!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