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快步赶到指挥部时，发现陈麒、赵雨、楚风和秦羽都已经在场，神色凝重地围着一个隔离能量罩。罩子里面，是一小团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能量光晕，正如同呼吸般微微闪烁着，散发出一种让林凡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波动。
“这是…”林凡靠近一步，那股能量波动与他自身的能量产生了细微的共鸣，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冰冷的、非人的质感。
“这是在先锋药厂主巢控制平台，L-01最后消散的地方采集到的能量残留。”赵雨操作着控制台，将分析数据投射到光屏上，“非常奇特。它不像常规的能量逸散，会很快消失。它极其稳定，并且…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微弱的、结构化的信息。”
楚风接口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我们尝试了多种解码方式，都失败了。它的编码方式与我们已知的任何能量信息编码都不同。直到…秦羽尝试用精神感应去接触它。”
秦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似乎之前的尝试消耗不小：“很困难，非常模糊…但我确实捕捉到了一些碎片化的‘感觉’…不是具体的语言或图像，更像是一种…执念，或者说是未完成的指令残留。”
“是什么？”林凡和陈麒异口同声地问。
秦羽努力回忆着，缓缓说道：“一个是…‘源’…它反复出现，带着一种…渴望？或者是寻找的意味？另一个是…‘迭代不止’…还有…”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还有一个非常微弱的…‘错误’…或者说‘缺陷’？”
众人陷入沉思。源？是指能量的源头？还是指新世界追求的某个终极目标？迭代不止很好理解，L-01本身就是迭代的产物。但“错误”或“缺陷”是什么意思？是指L-01自身存在缺陷？还是指新世界的计划出了某种差错？
“最奇怪的是，”赵雨指着那团能量光晕，“它对林凡的能量有反应。当我们用模拟林凡能量特征的频率去刺激它时，它的活性和信息密度会有极其微弱的提升。”
陈麒看向林凡：“你怎么看？你与它交手最多，最后时刻…”
林凡凝视着那团微光，努力回忆着最后那一刻L-01的眼神，那种复杂难明、仿佛解脱又仿佛好奇的光芒。“我感觉…它最后，好像并不完全是一个冰冷的工具。它似乎…有了一丝‘疑惑’？或者说…对自身存在的疑问？”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一个被制造出来的镜像体，也会产生自我意识吗？
“或许，‘错误’就是指这个？”楚风推测道，“新世界试图制造完美的武器，但迭代过程中，意外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萌芽？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了？”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新世界能够批量制造拥有自我意识、却又绝对忠诚的超级战士，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这团能量残留必须严格保管和研究。”陈麒下令，“赵雨，继续尝试解码，但务必小心，确保绝对隔离。楚风、秦羽，你们协助，重点研究其意识残留部分。林凡，你定期配合测试，但一旦感到任何不适或意识干扰，立刻停止。”
“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在训练之余，都会配合赵雨团队进行研究。那团被命名为“镜像残响”的能量体，确实对他的能量有独特的反应，但信息解读工作进展极其缓慢，收获甚微。
然而，林凡却发现自己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的梦境开始变得频繁而清晰，有时会梦到一些陌生的场景碎片——冰冷的实验室、复杂的数据流、以及一双透过观察窗冷漠注视的眼睛。醒来后，这些梦境又迅速模糊，只留下一种莫名的焦躁感。
同时，他在训练中对能量的控制时好时坏。有时能轻易完成高难度操作，有时却又会失控伤到自己。楚风认为这是力量提升过快的后遗症，要求他加强精神冥想训练。
一天深夜，林凡再次从那个冰冷的实验室梦境中惊醒，心跳加速。他鬼使神差地独自来到训练场，试图用高强度的训练来驱散心中的不安。
就在他全力一击打向训练假人时，体内的能量突然一阵紊乱，手臂上的能量刃骤然变形，偏离方向，狠狠劈在了旁边的能量监测仪上！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监测仪冒起黑烟，屏幕碎裂。
林凡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的不是失控，而是一种…陌生的、冰冷的、极度高效的能量运行方式，那绝不是他的风格！
脚步声传来，值夜班的杨峰和另一位老师赶了过来。
“林凡？怎么回事？”杨峰看着损坏的仪器，皱起眉头。
“我…我失控了…”林凡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杨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人没受伤就好。仪器坏了可以修。不过林凡，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压力太大了吗？要不要找楚风聊聊？”
“不用了，杨老师，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林凡勉强笑了笑。
杨峰没有多问，叮嘱他早点休息后便离开了。
训练场只剩下林凡一人。他走到被劈坏的监测仪前，看着那平滑而凌厉的切口——这种破坏方式，精准、冷酷、高效，像极了L-01的风格。
一个可怕的念头无法抑制地从他脑中升起：
那团“镜像残响”…真的只是残留的能量吗？
L-01最后那个眼神…“迭代不止”的残响…
难道…它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以某种极其微弱的形式，依附在了与它同源的自己身上？
自己偶尔的失控和梦境…是它在影响自己？还是…自己正在被它潜移默化地“迭代”？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