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棠眼前播放一段视频，视频以陈凡为视角，季聆辰背对着他洗手。
“我的衣服，穿起来怎么样？”
季聆辰身材高大，声音清冷高傲，每根头发丝都彰显着他的高高在上：“太太这几天在清理我的旧衣服，你若喜欢，过两天全都给你送过去。”
“我……谢谢韩总抬爱，只是杜总见我出门不体面，才把旧衣服给我穿。”陈凡结结巴巴，却拒绝了季聆辰：“在我老家，人们思想愚昧，旧衣服的意思有很多，我有两件就够了，剩下的请杜总处理，才不会被外人误会，伤了夫妻和睦。”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季聆辰的旧衣服，也可以指杜锦棠。
“季总，请您言辞尊重一些，免得外人误会。”
季聆辰转身，略带欣赏：“你倒是个会说话的，看来你爸再娶之前，把你送进武术队，没少在里面看人眼色。”
陈凡一语双关：“武术队就是孤儿院，教练不喜欢心思活络的孩子，我每天要练武求自保，唯一学到的就是不给教练惹麻烦，而不是主动接近教练。”
杜锦棠从视频上移开眼，身前的陈凡一直低着头，紧张的双手纠缠，像个等待检查作业的孩子。
她大姐姐一样和煦的微微笑，将他拉在身边坐下，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别紧张。”
桌上的水沸腾，陈凡立刻去泡茶，杜锦棠继续看视频。
季聆辰看不起陈凡，眼睛上下扫描，便看出陈凡的鞋是杜锦棠买的，语重心长的说：“你能有这个想法不错，大男人别总靠女人给东西，别人也要误会。”
陈凡毕恭毕敬：“您说的对，以后我会注意。”
“太太在外面和朋友开玩笑，办了个公司，时间长不了，你的前途也止步于此。”
先贬低杜锦棠的“水平线”，再表现出想提拔他的意思：“我这边的叶唯还缺个助手，等太太的公司合并过来，你到我的秘书办，才算是一份正当工作。”
季聆辰的秘书办公室，超一流的人才聚集地，待遇也是超一流的好，堪称职场牛马人朝圣之地。
但陈凡不为所动：“季总，我的老板是杜总，您这样不合规矩。”
“不是要你出卖太太，只是要你多关心她。”
季聆辰让他放心，道：“太太一心要强，在外面难免遇上心怀不轨的男人，你给我挡住他们，挡不住了告诉我，出事我来处理。”
说来说去，商场还是男人的天下，杜锦棠现在穿衣打扮往妖魅风走，在家里他乐意之至，在外面……他也不放心。
陈凡没有立刻答应：“季总您不用担心，杜总一直洁身自好，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这个回答杜锦棠喜欢，摸摸陈凡的下巴，像在逗一条巨型大犬，陈凡乖乖的闭上眼很享受。
“我让你挡着男人，不是让你监视太太。”
显然，季聆辰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顺手把自己手腕上戴的机械表取下来，送给陈凡：“这个牌子的西装，要配刚硬的手表，才显得贵气。”
“人要懂得识时务。”
……
那支表就放在杜锦棠面前，陈帆彻底检查过，没有窃听设备。
她拿起来把玩，问陈凡：“这么老实，还知道拍视频给我看？”
她都不知道，他随身有针孔摄像，想拍摄证据？
陈凡柔软，将茶水吹凉了才喂给杜锦棠：“怕你误会我，更怕你不要我了。”
“这表值一百六十万，比我给你的车还贵一些，国际大厂的董事长秘书助理，年薪有六十个，公司统一安排住宅和出行车辆，你不动心？”
那茶水喝的很舒心，杜锦棠试探他：“不出几年，你就能自己买名牌西装，手握重要人脉资料，出入上流社会，你不向往？”
“向往，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生活。”
陈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老实回答：“可是，我更清楚，这一切是姐姐恩赐给我的，没有姐姐，我见不到季总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如果背叛了姐姐，季总迟早也会将我踢走。”
所以，他没那么蠢，一生的筹码压在杜锦棠身上，季聆辰一点小名小利，不能动摇他的心。
“姐姐，我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发达，带我过好日子。”他水汪汪，小小可怜，杜锦棠却推开他。
把手表给陈凡戴上：“他给你，你就戴着，别让他起疑心。”
就让他以为，他成功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谢谢姐姐。”
情绪价值给到顶点，杜锦棠真的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小狗，靠着抚摸他的头发，问：“知道他为什么不找池墨吗？”
陈凡明白：“因为池总和您没有任何私情，他不会违背心里的道德，为季总做事。”
“那我为什么留下你？”
陈凡爬起来，低声呢喃：“因为我不一样，为了姐姐可以做任何事。”
她身边的人，必须给他们一点额外的甜头，才能阻挡季聆辰的腐蚀拉拢。
陈凡是时候的示弱：“姐姐，我从小妈妈改嫁，爸爸将我扔在武术队里从来没有管过我，我没有家，很想有一个家……”
家，杜锦棠也没有。
“想有个家？”
她笑着给他戴上眼镜，道：“那陪我去接外甥放学，顺便买点菜。”
女人最会给男人一个家，没难度的需求。
……
陈凡在前面开车，杜锦棠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找个爆料博主，把冯霏睡男艺人的事捅出去。”
陈凡手上有很多冯霏的黑料，其中不乏她利用职务之便和某些大老板做情色交易，总之要多劲爆，有多炸裂。
如今冯素把股份全都抛了出去，让冯霏在“素墨传媒”一家独大，宁愿便宜外人，也不想给杜锦棠行方便，池墨气的要在法庭上争孩子的抚养权。
“那……另一些资料呢？”陈凡问道：“我送给那些人的老婆看看？”
这些丑闻，在娱乐圈是常态，老婆们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被人找上门来说，恐怕可以借着这些事，对冯霏撒一撒怨气。
杜锦棠赞美：“我这是得了一朵解语花呀。”
什么打算他一眼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