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偏殿时,气氛显得格外……精彩。
白茯苓和苏见夏携手走出寝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厅内,三个气质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人,正泾渭分明地坐在三方。
主神沈清辞依旧一身胜雪白衣,只是那清俊绝伦的左侧脸颊上,赫然多了一道不甚明显、却真实存在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硬物擦过。他坐姿笔挺,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压比往日更低了几个度。
魔尊路无涯则更夸张些,右边嘴角明显破了一块,泛着青紫,让他那张邪肆狂放的脸平添了几分狼狈的悍气。他血瞳不善地眯着,视线在沈清辞和陆时衍之间来回扫射,像是随时准备再扑上去补两拳。
而一向温润如玉的陆时衍,此刻看起来竟是最“惨”的一个。他左边眼眶一圈泛着淡淡的乌青,虽然不严重,但在他那张清雅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他倒是神色如常,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只是偶尔抬眼时,那目光扫过另外两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三人皆是气息沉稳,并未动用神力魔力,显然昨晚的“热闹”,是纯粹的、原始的肉体力量切磋。看来他们都还保有理智,知道若动用力量,这凡间皇宫乃至都城恐怕都要灰飞烟灭。
白茯苓看着这三人脸上不同程度的“勋章”,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苏见夏则是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胳膊肘撞了撞白茯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啧啧,看来昨晚某些人没睡好,活动筋骨去了?还挺……激烈哈?”
三个男人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就在这时,苏见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她那宽大的袖袍里(天知道她怎么把东西带过来的)掏啊掏,先掏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素雅信封,塞到白茯苓手里。
“喏,物归原主,昨晚说到的,陆学长那封‘专业情书’。”她朝陆时衍那边飞了个眼神,果然看到那温润如玉的君子,耳根悄然泛红,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等白茯苓反应,苏见夏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用柔软丝绢小心包裹的东西。她一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断裂成两截、却被人用某种高超技艺仔细拼接修复好的白玉兰花簪!玉质温润,花形优雅,只是那拼接的痕迹,如同愈合的伤疤,无声诉说着曾经的破碎。
“还有这个!”苏见夏将修复好的玉簪也塞到白茯苓手里,然后双手叉腰,对着沈清辞的方向,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噼里啪啦地开始“告状”:
“茯苓我跟你说!就这支破簪子!某些人哦,纠结得不得了!偷偷摸摸修好了,又偷偷摸摸放回原处,还盯着看了老半天!那眼神,啧啧,我都替他急得慌!明明在意得要死,偏要端着那主神高高在上的架子,一句话没有!我这旁观者看得都快憋屈死了!还得配合他演什么端庄圣后,我容易吗我?!”
她越说越气,仿佛受委屈的是她自己:“这个也给你!省得某些人天天对着个断簪子演内心戏,看得我火大!”
白茯苓握着手里那封带着药香的情书,以及那支冰凉却仿佛残留着某人指尖温度、被小心翼翼修复好的玉簪,心湖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滔天巨浪。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清辞。
沈清辞在她目光投来的瞬间,猛地别开了脸,只留下一个线条紧绷的侧颜和微微泛红的耳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路无涯看着那情书和玉簪,血瞳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陆时衍则默默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一时间,厅内落针可闻。旧日情愫与今日纠葛,在这清晨的阳光里,被苏见夏这毫不留情的一通“爆料”,彻底摊开在了明面上,无处遁形。
苏见夏看着这僵持的局面,满意地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
嗯,这修罗场,味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