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街尽头传来一阵浩荡的仪仗声——明黄色的御旗在前引路,后面跟着两队禁军,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再往后,是一乘明黄色的凤辇,正是盛宁女帝明家希的銮驾。凤辇到了安王府门前,禁军分列两侧,帘幕被侍女轻轻掀开,明家希走了下来。她今日虽着帝服,却特意卸了沉重的冕旒,只戴了顶嵌珠的凤冠,身上的明黄锦袍绣着五爪金龙,却在领口袖口绣了圈淡雅的兰草——那是安王最爱的花。
刚下凤辇,明家希就看见正厅门口站着的安王明鼎。安王今日穿了件枣红色的寿袍,上面绣着团寿纹,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只用一根玉簪束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望着她。明家瑶快步上前,原本端庄的步伐里添了几分急切,到了安王面前,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声音比往日软了许多:“父王,女儿来晚了,您等久了吧?”
安王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目光里满是欣慰:“不晚,不晚,你能来,父王就高兴。”他的手有些粗糙,是早年征战留下的痕迹,明家瑶握着,心里一阵暖——自她登基为帝,每日处理朝政,与父亲见面的次数少了许多,今日再见,才发现父亲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
正说着,晋王明家齐等人也围了上来,齐声喊:“舅父(叔父)万寿!”三位老王爷也走了过来,代王拍着安王的肩膀笑:“鼎弟,五十五岁了,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好啊!”安王笑着回礼:“托各位兄长的福,托孩子们的福,我这身子骨还撑得住。”
此时的安王府正厅,早已摆好了寿宴的桌椅。正中央的桌上,放着一个足有三尺高的寿桃糕,糕上插着“五福捧寿”的金箔,周围摆着各色菜肴:清蒸鲈鱼、红烧鹿肉、一品豆腐,还有安王最爱吃的栗子焖鸡,热气腾腾的,香气满溢。廊下的乐师们奏起了《万寿无疆》的曲子,舞姬们穿着彩衣,在庭院里排练着寿宴上的舞蹈,连府里的小丫鬟们都捧着果盘,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席间。
巳时三刻,寿宴正式开始。盛宁女帝明家瑶亲自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安王面前,声音清亮却满含温情:“父王,今日是您五十五岁大寿,女儿祝您福寿绵长,身体康健。您一生为大明操劳,早年随太祖征战,后来辅佐女儿登基,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女儿能有今日,能有大明的安定,全靠父王的扶持。这杯酒,女儿敬您!”
安王接过酒杯,眼里有些湿润,他望着眼前的女儿——那个曾经需要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如今已是能撑起万里江山的女帝,心里既有骄傲,又有心疼。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笑着说:“希儿,父王不求别的,只愿你能做个好皇帝,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愿咱们大明的江山永固。你做得很好,父王放心。”
接着,晋王明家齐等人也依次上前敬酒。明家齐捧着狐裘,双手递到安王面前:“舅父,这是漠北的狐裘,冬天穿暖和,您收下。祝您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明家满递上碧螺春:“舅父,这茶您爱喝,我让下人每日给您泡上。祝您福寿双全!”明家轩展开《松鹤延年图》:“舅父,这是我画的,祝您像青松白鹤一样,长命百岁!”明家策则抱了个大礼盒,里面是他从江南寻来的砚台:“叔父,这砚台好用,您平日里练字,正好用得上。祝您身体棒棒的,咱们明年还能一起打猎!”
三位女帝也上前献礼。明家彤递上一个暖玉摆件:“舅父,这暖玉能安神,您夜里要是睡不好,放在枕边就好。祝您夜夜安枕,日日舒心!”明家念则拿出一个绣着寿字的荷包:“叔父,这是我亲手绣的,您带在身上,图个吉利。祝您福寿绵绵!”
最后,代王、商王、归王三位老兄弟走到安王身边。代王递上一瓶陈年佳酿:“鼎弟,这酒是我藏了二十年的,今日特意带来,咱们兄弟几个,今日不醉不归!”商王笑着说:“鼎弟,咱们都老了,往后啊,少操心些朝堂的事,多享享天伦之乐。今日咱们只谈家常,不谈国事!”归王则拍着安王的手:“是啊,鼎弟,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也该歇歇了。祝你生日快乐,咱们兄弟几个,还要一起过六十大寿、七十大寿呢!”
安王笑着收下所有寿礼,眼里满是幸福。他望着满厅的亲人——有白发苍苍的兄弟,有朝气蓬勃的侄子外甥,还有能独当一面的女儿和侄女们,心里暖得像揣了个火炉。庭院里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席间,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笑意;乐师的曲子还在奏着,舞姬的舞步轻盈,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寿桃糕香气。
酒过三巡,安王起身走到庭院里,望着满府的喜庆景象,又看了看厅里说说笑笑的亲人,忽然觉得,五十五岁这年的寿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热闹、最安心的一次。他想起早年征战沙场的日子,想起辅佐女儿登基时的忐忑,想起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的欣慰——所有的过往,都化作了此刻的圆满。
这时,明家希走了过来,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父王,外面风大,咱们回厅里吧?待会儿还有舞姬献舞呢。”安王点点头,任由女儿挽着自己,慢慢往厅里走。夕阳西下,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像一幅温馨的画。
厅里的笑声还在继续,寿宴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安王府的这一日,没有朝堂的威严,没有帝王的疏离,只有亲人相聚的温情,只有寿宴的喜庆——这是属于明鼎的五十五岁寿辰,也是属于大明王朝最温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