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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三人心中的寒意。林野将怀中的铁皮盒与日记摊在石桌上,阿婆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拂过那本泛黄的 “血枫林记”,二牛则捧着从枫林带回的黑石,眼神里满是警惕 —— 黑石入手冰凉,即使在阳光下,表面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灰雾,像是永远捂不热的寒冰。

“这日记的作者,应该是半年前失踪的外地探险家。” 阿婆翻开日记的扉页,指着眼角处一个模糊的印章,“你看这个印章,上面刻着‘山河探险队’,去年冬天镇上还来过几个穿同样队服的人,说要找失踪的队友,后来没找到就走了。没想到,他的尸体竟在枫林里待了这么久。”

林野凑近看了看印章,确实能辨认出 “山河探险队” 五个字。他又翻到日记最后几页,盯着那行被血迹覆盖的 “皮影……”,眉头紧锁:“作者没写完的内容,到底想说什么?骨人找能承载影蚀的容器,为什么会提到皮影?”

怀中的皮影似乎听到了 “皮影” 二字,轻轻 “嗡” 了一声,红光在布料下微微闪烁,竟朝着石桌上的黑石飘去。黑石感受到红光,表面的灰雾突然剧烈翻滚,像是遇到了天敌般,朝着远离皮影的方向挪动了半寸,桌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灰痕,像是被雾擦过的印记。

“这黑石和皮影,像是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 二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赶紧将黑石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刚才在枫林里,骨人拿着黑石攻击我们,皮影的红光却能挡住它,现在它们又这样,难道它们是一对?”

阿婆摇摇头,接过黑石仔细观察。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黑石表面的纹路,突然 “咦” 了一声:“这纹路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工刻上去的,而且……” 她抬头看向林野怀中的皮影,“这纹路的走向,和皮影背面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方向相反。”

林野赶紧将皮影翻过来,露出背面细密的红色花纹。阳光照在花纹上,泛着柔和的光晕,而阿婆手中的黑石纹路,在阳光下则泛着冷光,两者一暖一冷,一正一反,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既对立又共生。

“这应该是‘影纹’。” 阿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很久以前,镇上有位懂影术的老人,能在石头和皮影上刻影纹,用暖纹承载魂韵,用冷纹封印影蚀。只是后来影术失传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

林野心中一动:“这么说,这黑石上的冷纹,是用来封印影蚀的?可为什么骨人会用它来攻击我们?”

“或许是封印失效了。” 阿婆将黑石放在阳光下,灰雾在光下变得更加稀薄,能看清纹路间藏着的细小裂痕,“你看这些裂痕,应该是封印被破坏后留下的,影蚀从裂痕里漏出来,才让黑石变成了骨人的武器。而皮影上的暖纹,刚好能克制漏出来的影蚀,所以骨人会把皮影当成威胁。”

二牛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东西,放在石桌上:“对了!昨天我在田里捡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当时觉得好看就揣在兜里了,现在看,它和黑石好像有点像。”

林野和阿婆低头一看,石桌上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表面同样有红色的纹路,只是比黑石小很多,纹路也更浅,像是没刻完的半成品。石头入手温热,没有黑石的寒意,反而带着一丝暖意,像是揣着一块暖玉。

“这是古影石的碎片!” 阿婆激动地拿起石头,眼神里满是惊喜,“之前我跟你说过,古影石能修复影蚀造成的损伤,没想到在田里能找到!你看这红色纹路,就是暖纹的一种,比皮影上的花纹更纯粹,是专门用来滋养魂韵的。”

皮影感受到古影石碎片的暖意,红光突然变得明亮,主动朝着碎片飘去。碎片与皮影接触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光纹从碎片上延伸出来,顺着皮影的花纹游走,像是在修补什么。林野能清晰地感觉到,皮影里严峫的残念变得更加活跃,之前那种急促的震颤,也变得平缓起来,像是得到了安抚。

“太好了!有了这古影石碎片,皮影的魂韵就能慢慢恢复了。” 阿婆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而且,有它在,我们再去枫林或者沼泽,也能多一层保护,至少不用怕黑石这种冷纹武器了。”

林野将古影石碎片小心地放在皮影旁边,又拿起那本 “血枫林记”,翻到记录石屋的那一页:“日记里提到,枫林深处有座刻满符文的石屋,里面堆着白骨,还有黑石。我们要不要再去一次枫林,找到那座石屋?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更多关于影纹和骨人的秘密。”

阿婆刚想点头,村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三人抬头一看,只见王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林野!阿婆!不好了!村后的沼泽出事了!”

“沼泽怎么了?” 林野赶紧站起来,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 —— 早上皮影还朝着沼泽的方向指,难道沼泽里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王婶跑得气喘吁吁,扶着老槐树喘了半天才说:“刚才我去沼泽边洗衣服,看到水面上飘着好多灰黑色的泡沫,像是之前影蚀没散的时候那样!而且…… 而且水面下好像有东西在动,我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吓得我衣服都没拿就跑回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林野赶紧将日记、铁皮盒和古影石碎片收进怀里,抱起皮影,二牛则握紧铁锹,阿婆也拿起靠在树边的竹杖,三人朝着村后的沼泽跑去。

越靠近沼泽,空气中的腥气就越浓。远远地,就能看到沼泽表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灰黑色泡沫,比早上看到的更多,像是一层凝固的墨,将原本清澈的水面完全覆盖。泡沫在风里轻轻晃动,偶尔会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漆黑的水,像是深渊的入口。

“这泡沫里,有影蚀的残气。” 阿婆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之前用的艾草,撒了一点在泡沫上。艾草刚碰到泡沫,就 “滋” 的一声冒出一缕青烟,泡沫瞬间融化了一小块,露出下面的水,却在几秒后又被周围的泡沫覆盖,像是从未融化过。

林野抱着皮影靠近沼泽边缘,红光在泡沫上方亮起,泡沫感受到红光,竟朝着远离红光的方向退缩,形成一个半米宽的圆形区域,露出下面的水面。就在这时,水面突然 “咕嘟” 一声,冒出一个黑色的水泡,水泡破裂的瞬间,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从水里露了出来,死死地盯着林野怀中的皮影,像是在觊觎什么。

“就是那双眼睛!” 王婶躲在林野身后,声音发颤,“刚才我就是看到它,才跑回来的!”

二牛握紧铁锹,紧张地看着水面:“这是什么东西?是影蚀变的吗?还是…… 是骨人说的那个影蚀容器?”

阿婆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凝重:“不是影蚀,也不是容器,这是‘影魇’—— 是影蚀和水魂混合形成的怪物,专门藏在水里,等着抓靠近的人,把他们的魂吸进水里,变成新的影魇。”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泡沫朝着四周散开,露出更多的水面。无数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从水里露出来,像是一片红色的星星,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水下传来 “哗啦” 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水里划动,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不好!它们要上来了!” 林野赶紧将皮影举到身前,红光瞬间变得明亮,在沼泽边缘撑开一道半米宽的光盾。光盾刚形成,一只灰黑色的手就从水里伸了出来,朝着林野的脚踝抓去,却在碰到光盾的瞬间,“滋” 的一声冒出青烟,缩了回去,水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更多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有的抓向光盾,有的朝着岸边的石头爬来,指甲缝里夹着水草和淤泥,泛着刺鼻的腥气。二牛举起铁锹,朝着一只爬上岸的手狠狠砸去,“咔嚓” 一声,手被砸断,落在地上,却还在不停地蠕动,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朝着沼泽的方向爬去,最终消失在泡沫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影魇太多了,我们的力气迟早会用完!” 阿婆拄着竹杖,看着越来越多的影魇从水里冒出来,眼神里满是焦急,“而且,它们好像是被皮影的红光吸引过来的,红光越强,它们就越兴奋!”

林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 怀中的皮影,红光比刚才更亮,却不再是之前的柔和光晕,而是带着一丝躁动,像是被影魇的气息刺激到了。他赶紧将皮影往怀里收了收,红光减弱了些,水面上的影魇果然安静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地朝着岸边爬。

“我们得先退回去,从长计议。” 林野拉着阿婆和二牛,慢慢朝着村口的方向退去,“影魇怕皮影的红光,只要我们带着皮影,它们暂时不敢追上岸。但沼泽里有这么多影魇,说明下面一定藏着影蚀的源头,和日记里提到的祭坛,说不定就在沼泽深处。”

阿婆点点头,一边退一边回头看向沼泽:“刚才撒在泡沫上的艾草,只能暂时压制影蚀的残气,要想彻底解决影魇,还是得找到源头。而且,那本日记里提到,骨人朝着沼泽的方向走去,说不定它也在找祭坛,我们得比它先找到,不然等它拿到祭坛里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二牛回头看了一眼沼泽,水面上的影魇还在盯着他们,红光闪闪的眼睛像是在目送他们离开,泡沫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待着下一个猎物。“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带着皮影,守在村口吧?”

林野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古影石碎片。碎片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与皮影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我们先回镇上,把日记里的内容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祭坛的线索。另外,这古影石碎片能滋养魂韵,说不定也能增强皮影的红光,等我们准备充分了,再去沼泽探索。”

三人慢慢朝着镇上走去,身后的沼泽里,影魇的眼睛逐渐消失在泡沫里,水面恢复了平静,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他们再次踏入。林野怀中的皮影,红光逐渐恢复柔和,却始终朝着沼泽的方向微微跳动,像是在提醒他们,沼泽深处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而那座藏在泥底的祭坛,或许就是解开影蚀与深渊院线秘密的关键。

回到镇上,林野将日记摊在自家的桌子上,阿婆和二牛围在一旁。三人仔细阅读着每一页内容,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关于祭坛的线索。当翻到记录骨人埋黑石的那一页时,阿婆突然指着其中一句话:“你看这句 ——‘黑石埋在歪脖子枫树下,朝着沼泽的方向,走三十步,就是祭坛的入口’。”

林野赶紧凑过去看,果然有这么一句,之前因为字迹潦草,竟没注意到。“这么说,祭坛的入口不在枫林,而在沼泽里?从歪脖子枫树下朝着沼泽走三十步,就是入口?”

阿婆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奋:“应该是这样!作者怕自己忘了入口的位置,才把线索写在日记里。只要我们找到歪脖子枫树下的标记,就能找到祭坛的入口,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古影石,修复皮影的魂韵,彻底解决影蚀的威胁。”

二牛握紧拳头,眼神里满是坚定:“那我们明天就去!我跟你们一起,这次一定要找到祭坛,不能再让影蚀伤害镇上的人了!”

林野看着两人,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皮影,红光在布料下轻轻闪烁,像是在赞同他们的决定。他知道,明天的探索一定会充满危险,沼泽里的影魇、可能再次出现的骨人,还有祭坛里未知的威胁,都在等着他们。但为了镇上的安稳,为了严峫的残念能有一个归宿,他们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夜色渐深,镇上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林野家的窗户还亮着灯。石桌上,日记、黑石与古影石碎片静静躺着,皮影的红光在角落里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希望,照亮着他们即将踏上的未知之路。而沼泽深处,那座藏在泥底的祭坛,正散发着微弱的影蚀能量,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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