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裹挟着巨大的悲伤与离奇,终究还是向前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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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泽梅(现在大家都叫她小胡桃了,她皱着鼻子强调过好几次“梅太老气了!”)站在走廊拐角,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袋,低调的寻找某个身影。
终于,看到黑沼爽子抱着作业本走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动作带着点刻意的莽撞,把纸袋塞进爽子怀里。
“喏,给你的。”小胡桃的声音有点硬邦邦的,眼神瞥向窗外,就是不看爽子。
爽子猝不及防地接住,疑惑地打开纸袋——里面正是那条熟悉的米白色手织围巾。她的心猛地一揪,指尖拂过柔软的毛线,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冬天残留的体温,以及那个“借住者”虚弱却温柔的笑容。
“这…这不是…”爽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你织给‘她’的,”小胡桃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别扭的直率,“既然‘她’走了,这东西留在我这儿就是…就是占地方的垃圾。”她顿了顿,似乎又觉得“垃圾”这个词太重了,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化:“还给你,物归原主。”
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任务,肩膀一松,也不等爽子回应,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耳尖却悄悄泛着红。
她其实隐隐约约记得那个冬天“自己”有多珍视这条围巾,总是偷偷抚摸,放在衣柜最深处。
但那是属于“温叙”和爽子的羁绊,她不想,也不能占有。
爽子站在原地,抱着围巾,看着小胡桃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泪水无声滑落,嘴角却慢慢弯起一个释然又温暖的弧度。
她明白了小胡桃笨拙傲娇下的体贴,她将脸埋进围巾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气息里只有阳光和洗涤剂的清香,还有一份笨拙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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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千鹤在田径场上挥汗如雨。
她咬着牙,一圈又一圈地冲刺,汗水浸透了运动衫,短发黏在额角。学习对她来说依然像天书,但跑道,是她能找到唯一发泄和前进的方向。
“啊——烦死了!数学题根本看不懂啊!”她曾无数次对着矢野抱怨,然后一头栽进枕头里,“但是…但是跑步的时候,好像能把那些难过都甩在身后一样。”
真田龙的消失,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沉默却坚实的存在的彻底离去,让她难过了很久很久。
最初是巨大的空洞和无法理解的愤怒,后来变成了沉甸甸的思念,是矢野拉着她,是三浦插科打诨,是爽子默默的陪伴,让她最终没有沉溺下去。
“我要考体育大学!”某天训练结束后,她对着夕阳大声宣布,声音还带着喘息,眼神却异常坚定:“虽然很难,虽然我成绩烂透了!但我跑得快!我要把这份‘快’,变成我的未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吉田千鹤最不缺的就是横冲直撞的勇气。
她的难过化作了奔跑的动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向那个不告而别的竹马宣告:看,没有你,我也会拼命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