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在和刘常在有孕的消息传开后，各宫都安静了不少。苏璃让人把两位的宫苑挨着坤宁宫安排，又调了四个有经验的嬷嬷贴身照看，连小厨房的食材都要亲自过目才放心。
这日清晨，苏璃刚梳洗完，林常在宫里的小宫女就慌慌张张跑来，跪在地上哭：“娘娘！不好了！我家主子……喝了安胎药，吐得厉害，还咳出血了！”
苏璃心里一沉，立刻带着张显赶往林常在的宫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林常在趴在床边干呕，嘴角沾着血丝，脸色白得像纸。“怎么回事？”苏璃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发紧。
“方才喝药时，主子说药里有渣子，没在意，喝到最后，突然说喉咙疼，然后就吐了……”伺候的嬷嬷递上一个药碗，碗底沉着几片细小的碎瓷，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张显连忙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娘娘脉象紊乱，是喉咙被硬物划伤，动了胎气。幸好碎瓷不大，没伤着内里，否则……”
“查！”苏璃的声音冷得像冰，“谁煎的药？谁端来的？一步都不许错！”
煎药的是林常在宫里的老厨娘，被带来时浑身发抖：“娘娘饶命！老奴煎药时看得真真的，药罐里绝没有碎瓷！”端药的宫女也哭着喊冤：“奴婢端来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碗里干干净净的！”
苏璃看向那只药碗，是宫里常见的白瓷碗，碗口边缘有个极小的缺口，像是新磕的。她拿起药碗闻了闻，除了药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脂粉香——那是李才人才用的“醉春风”香粉。
“去把李才人的宫女叫来。”苏璃对秦风使了个眼色。
李才人的宫女很快被带来，见了这阵仗，腿一软就跪了：“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苏璃举起药碗，“这‘醉春风’的香味，除了李才人宫里，还有谁家常用？”她顿了顿，目光如刀，“方才你们主子在哪？”
“主……主子说身子不适，在宫里歇着……”
“去搜。”苏璃话音刚落，秦风就带着人往李才人宫苑去了。不多时，秦风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里面是几块碎瓷片，颜色质地和药碗里的一模一样。“回娘娘，在李才人梳妆台的暗格里找到的，旁边还有半盒‘醉春风’。”
人证物证俱在，李才人被带来时，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苏璃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威压：“你嫉妒林常在有孕，就想用碎瓷伤她，让她滑胎？你可知谋害龙裔是死罪？”
“不是我！”李才人突然尖叫，“是她自己不小心！我只是……只是想让她受点小罪，让陛下厌弃她！我没想害孩子啊！”
苏璃懒得听她狡辩，对秦风道：“把她关进冷宫，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
处理完李才人，苏璃又去看刘常在。刘常在正在小厨房蒸燕窝，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银匙：“娘娘来了。”
“你倒镇定。”苏璃坐下，看着她把燕窝倒进银碗里——宫里规矩，怀孕的嫔妃用膳需用银器验毒。
“怕也没用。”刘常在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我爹常说，生意场上有算计，后宫里自然也有，防着就是了。”她指了指墙角的柜子，“臣女把所有吃的用的都锁在里面，钥匙只自己拿着，连煎药都亲自盯着。”
苏璃看着她条理分明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倒是通透。”
“跟着爹学的。”刘常在把燕窝递给她，“娘娘尝尝？加了点川贝，对咳嗽好。”
苏璃接过燕窝，心里却没放松。李才人虽处置了，但谁知道暗处还有没有其他人？她对刘常在道：“从今日起，你和林常在的饮食起居，都由坤宁宫的人亲自照看，万不能再出岔子。”
回到坤宁宫，李氏不解：“娘娘，李才人虽蠢，却也知道碎瓷伤不了胎，为何偏要冒险？”
“她不是想伤胎，是想让林常在受惊动了胎气。”苏璃看着窗外，“可惜她急功近利，用了碎瓷，反倒留下了把柄。”她顿了顿，“更要防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比如……太后宫里的人。”
李氏心里一凛，不敢再多问。
夜里，赵珩来坤宁宫，听了这事，气得砸了茶杯：“一群毒妇！朕看她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息怒。”苏璃按住他的手，“现在动怒没用，当务之急是护好两位常在和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她看着他，“不如……让白灵溪也帮着照看？她心思细，又懂药理。”
赵珩点头：“好。让她多盯着些，别再出乱子。”
月色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上，泛着冷光。苏璃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等待两位常在的，恐怕还有更多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