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老药田的泥土泛着潮润的腥气。张叙舟蹲在田埂上,看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在畦垄间游走,红光掠过刚埋下的生肌符,符纸接触到湿润的泥土,竟渗出淡金色的液珠,顺着草根往深处钻。紫雾飘到田边,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在光膜外凝成细小的水珠,一滴滴砸在土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张小哥,这符真能让肉长出来? 李老四摸着胳膊上新结的痂,痂下的肌肉还是硬邦邦的,像塞了团麻絮,王医生说俺这胳膊烂得深,肌肉纤维全断了,就算好透了也使不上劲。 他往药田里撒了把地榆籽,籽落进土里的瞬间,竟冒出嫩芽,这地被药喂了这么多年,该能帮上忙吧?
张叙舟抓起张黄裱纸,往上面抹了层混着血竭的药膏。指尖划过
字的最后一笔,符纸突然蜷成圆筒,又猛地展开,边缘长出细碎的绒毛,像片刚抽芽的叶子,老表说过,草木有灵性, 他把符纸埋进药田中央的土坑,这生肌符得借药田的地气,才能钻进骨头缝里长新肉。
符纸入土的刹那,整亩药田突然泛起微光。五倍子、地榆、黄柏的枝叶同时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竟在土上画出连贯的符纹,护江力 1776 点! 张叙舟的掌心传来温热的震颤,暖流里带着股破土而出的劲,雀爷说药田认主了!每株草药都在帮符力跑腿!
赵小虎举着神雀往卫生院跑,红光扫过昏迷的王二婶,她溃烂的手背突然泛出淡粉色。3300 万了!善念值涨疯了! 他抱着登记本的手直哆嗦,纸页上的字迹被激动的泪水打湿,刚才往药田里埋了七七四十九张符,善念值一下子跳了 155 万!护江力 1778 点 —— 王二婶的手指动了!
苏星潼的银簪往药田的光膜上一探,星纹突然变得像蛛网,网眼里缠着无数细小的红线。她把簪尖插进王二婶的药碗,红线立刻顺着药汁往上爬,在碗沿凝成朵半开的花,银簪解析出生肌的窍诀了! 笔记本上的朱砂线把符力与肌纤维画成螺旋,生肌符的光像针线,草药的精气像线轴,正把断了的肌肉一点点缝起来!就像老表补衣服,得用同色的线才看不出来!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药田,镜头里的光膜正在往上升,膜下的草药长得飞快,地榆的叶片展开时,竟能看见叶脉里流动的金光。张叔叔,草在长肉!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药草里浮出个小人影,正往王二婶的胳膊里钻,相机说草药精怪在帮着送药!
李老四的防蛊队改成了护田队,队员们扛着锄头在药田周围巡逻,铜喷壶里装着新熬的生肌药汁。老人往光膜上泼了勺药汁,膜面立刻荡开圈涟漪,涟漪过处,王二婶的眼皮突然颤了颤,快看! 他把耳朵凑到老人嘴边,她在哼... 哼的是草药歌!
张叙舟盯着青铜神雀的红光,发现药田的光膜正在往卫生院的方向延伸,像条发光的绸带。他往绸带上撒了把蛇蜕粉,粉粒落在光里,竟变成无数细小的针,老表说过,长新肉得清污血, 他看着银针钻进患者的伤口,这蛇蜕粉能把坏死的肉渣带出来,新肉才能长得结实!
王二婶醒了! 赵小虎突然拽着张叙舟往病房跑,青铜神雀的红光在老人脸上凝成光球,光球里浮出细密的血管,善念值 3365 万了!雀爷说每醒一个昏迷的,就加 30 万!护江力 1780 点 —— 差一点就破纪录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王二婶的胳膊上转了圈,星纹突然舒展开,像片舒展的肌肉纤维。她往老人的伤口上涂了点药田的泥土,土接触皮肤的地方立刻冒出细汗,银簪说这土成了药引! 笔记本上的朱砂线在泥土里画出个
字,药田的地气混着符力,比任何药膏都管用,就像老表用窖藏的酒泡药,年头越久越有劲!
三丫举着相机跑到药田中央,镜头里的生肌符正在土下发光,光里浮出无数新肉的虚影,正往全村患者的伤口处飘。张叔叔,符在分身!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里的虚影突然变成实体,落在个重症少年的腿上,溃烂处立刻泛起红晕,相机说再唱半个时辰草药歌,所有患者都能长出新肉!
村民们果然围着药田唱起了草药歌,歌声混着风穿过光膜,膜上的金光竟跟着节奏起伏。李老四唱得最响,他结痂的胳膊随着歌声摆动,痂片裂开的地方,露出粉嫩嫩的新肉,俺爹当年教的歌, 他抹了把眼泪,没想到今天真能治病!
张叙舟望着光膜里游动的光点,那些都是药田孕育的生肌精气。他往每个患者的枕头下塞了把药田的泥土,泥土接触到符光,竟长出细小的根须,老表说土地最公平, 他看着根须慢慢消失在被褥里,你对它好,它就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护江力 1782 点! 赵小虎突然蹦起来,红光里的数值还在往上跳,雀爷说生肌符成阵了!村里的紫雾全被光膜吸进去了,变成了养料!
苏星潼的银簪往光膜外探了探,星纹突然抖了下,像被什么东西蛰了。银簪说蛊虫在怕这个! 她往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虫影,影子女的边缘在融化,但它们没走远,就在光膜外等着,像饿狼盯着羊圈!
日头爬到药田上空时,光膜的颜色变得像融化的黄金。王二婶已经能扶着墙走路,她摘下头上的布巾,露出长着新肉的额头,对着药田拜了三拜。孩子们举着草药枝在光膜里跑,枝桠扫过的地方,新肉长得更快,痒得他们咯咯直笑。
护江力在掌心稳定在 1782 点,暖流裹着泥土的芬芳和草药的清香,像揣了个沉甸甸的春饼。青铜神雀的红光里,生肌符的效力还在扩散,但张叙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 —— 黑袍人在暗处盯着这片药田,那些被光膜挡住的蛊虫,正等着光力稍弱的时刻,再来啃食这来之不易的新肌。
只有药田边缘的那丛黄柏,叶片上还沾着点黑灰。那是被生肌符烧过的蛊虫尸,风一吹,灰屑落在地上,竟长出根带着倒刺的细芽 —— 它在模仿草药的样子,悄悄往光膜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