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深处的冰芯库像颗被冰封的心脏,蓝幽幽的冰层在头灯照射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张叙舟的冰镐凿在库门上,火星溅起的瞬间就被冻成冰粒 —— 这不是普通的冰,是玄冰煞的 “母晶”,表面流动着层暗紫色的光膜,能像镜子一样反射所有能量攻击。
“操!这破冰会耍无赖!” 赵老大的存在剑劈在光膜上,剑身上的冰火纹路竟被弹了回来,在他手背上烫出个红印。更诡异的是,光膜里突然浮现出剑刃的虚影,对着他的军大衣划了道口子,“娘的,还敢学老子的招式?”
苏星潼的银簪悬浮在库门上方,星纹刚触到光膜就剧烈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银簪解析出,这层光膜是‘寒晶反射阵’。” 她指尖捏着片驯鹿绒,绒线在极寒中硬得像铁丝,“它能吸收攻击能量,再翻倍反弹回来,青铜神雀刚才就是被自己的能量冻住的!”
何衡抱着监测仪往后缩了缩,屏幕上的护江力数值像被寒流冻住的鱼,卡在 8000 点纹丝不动:“玄冰煞的能量读数是之前的三倍!它把寒渊的寒气全吸到这儿了,善念值也卡在 8.5 亿,好像被这冰墙堵住了!”
张叙舟的衡脉通脉贴在冰面上,掌心传来针扎似的疼。他 “看见” 光膜下的冰层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冰晶,每个冰晶里都藏着段破碎的能量波形 —— 有青铜神雀的地脉波,有存在剑的冰火纹,甚至有他刚才注入的衡脉能量,全被这冰层 “记录” 下来,成了反击的武器。
“这玩意儿是台能量复印机。” 他突然想起寒渊老牧民的话,老人说冻土深处藏着 “大地的记忆水晶”,能记住千万年的冷暖,“它不是在攻击,是在‘学习’我们的能量特征,然后用同样的力量对付我们。”
赵老大突然掏出个桦树皮包,里面是鄂温克族老牧民给的 “古种”—— 三粒黑得发亮的种子,据说是从猛犸象胃里发现的,被冻土封存了万年。“娘的,死马当活马医!” 他抓起粒种子往光膜上摁,种子接触冰面的瞬间,竟 “滋” 地长出根细如发丝的嫩芽,嫩芽周围的光膜立刻泛起涟漪。
“有用!” 苏星潼的银簪星纹立刻缠上嫩芽,星图上浮现出惊人的画面:这颗古种的根系在冰层下蔓延,像无数根小吸管,正吸食玄冰煞的能量。更奇的是,嫩芽分泌出种淡黄色的液珠,滴在冰面上竟融出个针尖大的洞,“银簪解析出,这是‘生命酶’!万年古种为了存活,进化出能分解极寒能量的能力!”
张叙舟突然将衡脉通脉的光流注入古种。嫩芽猛地一颤,根系在冰层下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生长,液珠像下雨般落在光膜上,融出的小洞越来越多,光膜的紫色渐渐变淡,“它需要‘活性能量’!” 他对着队员们大喊,“把你们的护江力往古种里输,不是攻击,是‘喂养’它!”
赵老大第一个照做,存在剑的冰火纹路与嫩芽共振,剑身上的红光顺着根系往冰层里钻。光膜反射的虚影突然变得模糊,反弹回来的能量弱了大半,“娘的,这破种子比老子的剑还凶!” 他手背上的红印正在消退,反而长出个淡绿色的芽印。
何衡的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的善念值开始跳动:8.51 亿……8.53 亿!下游渔场的渔民正举着婴儿襁褓对着冻土方向鞠躬,襁褓里的胎发飘向空中,竟顺着风钻进冰芯库的裂缝,与古种的嫩芽缠在一起,“是生命能量的共鸣!” 他激动地敲键盘,“每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是对极寒的反抗!”
光膜突然剧烈震颤,冰层里浮现出黑袍人的虚影。他举着骨笛往光膜里注入能量,想强化反射阵,可玄冰煞的能量刚碰到古种的根系,就被分解成淡蓝色的光点,成了嫩芽的养料。“不可能……” 黑袍人的虚影第一次露出慌乱,骨笛上最后几片蛇纹突然崩碎,“万年玄冰怎么会怕颗破种子?”
“因为它活着。” 张叙舟的衡脉通脉与古种完全同步,他 “看见” 冰层下的景象:冰芯库其实是个巨大的种子库,里面封存着地球各个纪元的植物种子,玄冰煞只是地脉为了保护它们设下的 “冰甲”。而黑袍人注入的能量,反而像给冰甲松了螺丝,“你以为在加固,其实是在唤醒它们!”
古种的嫩芽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绿色的光雾。光雾里,无数沉睡的种子开始发芽:三叶草顶破冰层,桫椤舒展叶片,连早已灭绝的封印木都抽出了新枝 —— 这些亿万年前的植物虚影,组成道绿色的巨网,将光膜死死缠住,“是地脉的‘生命记忆’!” 苏星潼的银簪星纹亮得刺眼,“它们在帮我们拆冰甲!”
护江力突然暴涨,8050……8100 点!张叙舟的掌心浮现出第 344 道 “暖脉符”,符纸不再需要驯鹿绒包裹,而是直接长在片三叶草的叶片上,叶脉就是天然的符纹。他将叶片按在光膜上,绿色的符纹像病毒般在冰面上蔓延,所过之处,玄冰煞的紫色迅速消退。
“善念值 8.6 亿了!” 何衡的声音带着哭腔,屏幕上弹出全球守护者的实时画面:北极科考站的队员在冰原上种下耐寒草,南极的科研人员用保温箱培育古苔藓,连赤道的孩子们都在给盆栽唱歌 —— 这些跨越纬度的生命礼赞,正顺着地脉网络涌向冰芯库。
光膜 “咔嚓” 裂开,露出里面的冰芯库真容:个足球场大的冰洞,洞顶悬挂着无数冰柱,每个冰柱里都冻着颗发光的种子,中央的高台上,块半人高的玄冰正悬浮在半空,冰里裹着的不是能量,而是卷泛黄的麻布,布上的纹路与玉匣底部的冰纹完全吻合。
“是‘地脉种子图谱’!” 苏星潼的银簪飞至高台,星纹扫过麻布的瞬间,冰洞突然亮起,洞壁上投射出地球亿万年的植被变迁:从最早的蓝藻到如今的青稞,每种植物都在守护地脉,“银簪解析出,玉匣的原始寒能不是为了冻结,是为了保存这些‘生命火种’!”
赵老大突然对着高台挥剑,剑刃的光流没有攻击玄冰,而是在周围画出个圈。圈里的冰层迅速融化,露出底下的温泉眼 —— 正是寒渊那股地脉暖流的源头,暖流顺着古种的根系往上涌,在玄冰周围织成个绿色的环,“娘的,原来这冰里藏着春天!”
张叙舟的衡脉通脉与玄冰共振,麻布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他掌心凝成颗绿色的晶核。晶核里,亿万颗种子在旋转,像个微缩的地球。“是‘生命衡脉’!” 他突然明白,“地脉的平衡不只是水火,还有生与死的循环,玄冰煞冻结万物,其实是在等待被生命唤醒的那天。”
黑袍人的虚影望着这一切,骨笛 “当啷” 掉在冰面上。他的身影在绿色光雾中渐渐透明,消散前,冰面上留下行字:“原来我锁的不是冰,是希望。”
何衡的监测仪屏幕上,护江力稳稳地停在 8150 点,善念值突破 8.7 亿。屏幕角落弹出条新的地脉信息:“下一处‘生命节点’在亚马逊雨林的‘腐殖层’,那里藏着能分解一切毒素的‘地脉菌母’,需要冰芯库的古种能量才能激活。”
赵老大正把剩下的两粒古种塞进驯鹿绒口袋,存在剑突然 “嗡” 地一声,剑鞘上的冰火纹路里长出株迷你三叶草,叶片上还沾着玄冰的碎屑:“操,老子的剑现在能当花盆了?” 他掂量着剑突然大笑,“正好带着这破草去亚马逊,看看雨林里的花是不是也这么能打!”
张叙舟望着冰洞顶悬挂的冰柱,那些封存种子的冰晶正在慢慢融化,露出里面嫩绿的芽尖。他突然想起寒渊老牧民的话:“冻土再硬,也藏着发芽的劲;冬天再冷,也冻不住春天的根。” 此刻掌心的生命衡脉微微发烫,像有颗种子正在苏醒。
苏星潼的银簪从高台飞回,簪头沾着点绿色的光尘。光尘落在她手背上,化作个小小的三叶草印记:“银簪说,黑袍人往亚马逊去了,但他的骨笛上长出了青苔 —— 玄冰煞的能量正在被净化,他好像在故意给我们留线索。”
冰芯库外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是古种的根系正在往冻土深处蔓延,所过之处,玄冰煞的残寒化作滋养土壤的水汽。张叙舟抓起冰镐往洞外走,每一步都踩在新生的草芽上,衡脉通脉的光流里,竟带着股淡淡的泥土香。
何衡突然指着监测仪尖叫:“快看亚马逊的护江站!他们发现腐殖层里有绿光在动,好像在等我们过去!”
赵老大扛着存在剑冲在最前面,剑鞘上的三叶草在冷风中轻轻摇晃:“走!去会会那什么菌母!老子倒要看看,是它分解毒素的本事大,还是老子的衡泉酿后劲足!”
张叙舟握紧苏星潼的手,两人掌心的光流顺着古种根系往地脉深处钻。冰洞壁上的植被图谱还在闪烁,从蓝藻到青稞的纹路最终汇成个 “衡” 字,像在说: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对抗寒冬,而是记得在冰封的土地里,永远藏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