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守门堡”五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在王大柱心中激起惊涛骇浪。黑狼部精锐向那里集结,罗威和拓跋雄很可能也在赶往那里的路上,这意味着最终的冲突和钥匙背后秘密的揭晓,很可能就在那个古老的遗迹!
不能再躲在京城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赶在敌人彻底掌控局势之前,介入其中!
然而,北上朔风原,深入未知险地,绝非易事。那里是苦寒边陲,环境恶劣,更有神秘的黑狼部乃至可能存在的其他未知危险。此行凶险万分,堪称九死一生。
王大柱将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告诉了众人。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林红缨第一个站出来,斩钉截铁:“相公去哪,我就去哪!我的棍子正好还没开张呢!”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战意。
苏静蓉神色平静,淡淡道:“我的命是相公救的,刀山火海,自当相随。”她的话语简洁,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沈岳擦拭着长剑,头也不抬:“复仇之路,本就遍布荆棘。朔风原,我比你们熟。”他显然是非去不可的。
芸娘和翠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与坚定。芸娘上前一步,柔声道:“相公,我们自知武功低微,跟着去怕是会拖累你们。但我们可以在后方支援,照顾婆婆,打理工坊,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她虽担心,却识大体,明白此行凶险,她们跟去反而会成为负担。
翠儿也用力点头:“嗯!相公,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家里有我们和婉娘姐姐呢!”
梅香轻声道:“我略通医术,可随行照料伤员。而且,我对一些关外的毒物瘴气也有所了解,或能派上用场。”
王大柱看着眼前这群与他命运相连的女子和同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沉甸甸的责任。他沉吟片刻,做出了最终决定:
“好!既然如此,红缨、静蓉、梅香,还有沈兄,随我北上。芸娘、翠儿,你们留下,与老掌柜、赵兄弟一起,守住京城这份基业,照顾好哑婆子。我会定期通过漕帮渠道与你们联系。”
他看向赵干和老掌柜:“赵兄弟,老掌柜,京城这边,还有工坊,就拜托二位了!一切以稳为主,若遇无法解决的危险,可暂时舍弃,保全自身为上!”
“恩公(东家)放心!我等必竭尽全力!”赵干和老掌柜郑重应诺。
决策已定,众人立刻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此去北疆,路途遥远,环境恶劣,需准备充足的御寒衣物、干粮、药品、武器以及必要的金银。
林红缨负责检查兵器和准备必要的防身工具;苏静蓉利用易容术准备了几个不同的身份路引;梅香则抓紧时间配制各种疗伤、解毒、驱寒的药剂;沈岳则凭借对北地的了解,列出了所需物资的详细清单。
王大柱则亲自规划路线,并通过漕帮的渠道,尽可能搜集关于“第一守门堡”和朔风原的最新情报。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给远在王家沟的周婉娘写了一封长信,隐去了钥匙相关的惊险部分,只说自己需要北上处理一桩重要的生意,归期未定,让她安心持家,稳住后方。
在准备行装的间隙,王大柱再次坐到了哑婆子榻前。老婆子近日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偶尔能清醒小半个时辰。
“婆婆,我们要去朔风原,去第一守门堡。”王大柱握着哑婆子干枯的手,轻声说道。
听到“朔风原”和“第一守门堡”,哑婆子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显得十分激动。她反手紧紧抓住王大柱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
“不……不能去……那是……诅咒之地……罪血……汇聚……钥匙……会醒……”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钥匙会醒?是什么意思?”王大柱心中一震,急忙追问。
“封印……松动……守门人……背叛……圣器归位……大恐怖……降临……”哑婆子语无伦次,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逃……快逃……离开那里……”
梅香见状,连忙上前施针安抚,哑婆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再次陷入昏睡。
王大柱的心情却更加沉重。哑婆子的话虽然混乱,但透露出的信息却骇人听闻——“钥匙会醒”、“圣器归位”、“大恐怖降临”!这似乎意味着,钥匙本身并不仅仅是一把工具,它可能拥有某种“活性”或者与封印之物存在着更深层次的联系!而罗威和拓跋雄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完成这个“归位”仪式,释放所谓的“大恐怖”!
这让他北上的决心更加坚定。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清晨,天色微明,寒意袭人。城西货栈的后门悄然打开,两辆看起来普普通通、却经过特殊加固的马车等候在外。王大柱、林红缨、苏静蓉、梅香以及沈岳,皆换上了便于行动的劲装皮袄,背负行囊。
“相公,一路保重!”芸娘强忍着泪水,为王大柱整理了一下衣领。翠儿也红着眼圈,将准备好的干粮和暖手炉塞进马车。
“家里就交给你们了。”王大柱用力握了握芸娘和翠儿的手,又对赵干和老掌柜点了点头,“京城之事,拜托!”
“恩公(东家)放心!”众人齐声应道。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王大柱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毅然转身,登上了马车。林红缨、苏静蓉、梅香和沈岳也紧随其后。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驶离了货栈,融入了京城尚未完全苏醒的街道,向着北方而去。
芸娘和翠儿站在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依旧久久不愿离去。
马车上,王大柱掀开车帘,回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京城轮廓。那里有他刚刚起步的生意,有他牵挂的家人,也有尚未完全解决的明枪暗箭。
但此刻,他的目光必须投向北方,投向那片被称为朔风原的苦寒之地,投向那座隐藏着远古秘密和惊天危机的第一守门堡。
前路未知,凶险莫测。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这不仅是为了自身的安危,为了家人的未来,或许,也为了阻止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浩劫。
车轮滚滚,载着众人的决心与忐忑,踏上了北上之路。而京城的波谲云诡,暂时被他们抛在了身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