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铜盒里的镇煞珠
铜盒盖子弹开的瞬间，一道凝练的金光从盒内冲天而起，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屋顶，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回升，脚边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积水重新泛起粼粼波光。
沈念眯起左眼，视野里那片翻涌的寒煞与怨煞像是遇到了克星，竟纷纷往后退缩，原本猩红与纯白交织的煞气潮，硬生生被金光逼出半米开外。盒内铺着一层细密的金丝绒，正中央躺着颗鸽子蛋大小的圆珠，珠体通透，里面仿佛盛着流动的碎金，金气与极淡的绿气正从珠体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是……镇煞珠？”沈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爷爷手札里记载过这种憋宝人专属的法器——需以百年以上的天灵地宝为基，再经七七四十九天的煞气温养而成，能镇一切邪煞，是憋宝人行走四方的护身重器。羊首佩此刻贴在铜盒边缘，竟自行吸附上去，与镇煞珠的金光遥相呼应，发出细微的嗡鸣。
胡八一刚要伸手去碰圆珠，就被沈念拦住：“别直接碰！镇煞珠认主，非憋宝人触之会被金气反噬。”话音未落，最前排的煞灵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尽管被金光压制，却还是拖着白霜往前扑来。王胖子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煞灵身上，竟穿透了虚影，毫无作用。
“他娘的，这些玩意儿是杀不死的？”王胖子急得满头冒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沈小子，快让你的珠子干活啊！”
沈念深吸一口气，将羊首佩从铜盒上取下，再伸手握住镇煞珠。圆珠入手温润，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反而像暖玉般贴着掌心，一股精纯的金气顺着掌心涌入四肢百骸，左眼的刺痛瞬间消失无踪。他举起镇煞珠，按照手札里的法门默念口诀，珠体突然爆发出更盛的金光，像一张巨网般罩向那些煞灵。
金光所过之处，煞灵的身影纷纷变得透明，原本渗出来的白霜瞬间蒸发，只留下一阵“滋滋”的声响。十几个煞灵在金光中扭曲挣扎，发出金属摩擦般的惨叫，不过数秒，就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最后一丝煞气被镇煞珠吸收，圆珠的光芒渐渐收敛，重新变得温润内敛。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这破珠子早拿出来多省事，胖爷我的胳膊都快被冲锋枪震麻了。”
胡八一没理会他的抱怨，正用手电照着铁柜仔细查看。铁柜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拉开柜门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里面堆着些泛黄的文件和几个玻璃瓶，瓶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标签上的日文已经模糊不清。“这些文件像是实验记录，”胡八一拿起一张纸，眉头越皱越紧，“上面提到了‘煞气 weapon’和‘活体实验’，看来小鬼子当年是想利用这里的煞灵做武器。”
沈念走到石箱子边，将镇煞珠放回铜盒，羊首佩依旧吸附在盒盖上，像是在守护着里面的宝物。他突然注意到石箱子底部刻着几行小字，不是日文，而是繁体汉字，字体苍劲有力：“民国二十六年，携镇煞珠于此镇煞，日寇窃宝毁符，以至煞灵为祸，后人若见此盒，速将宝珠带离，勿让邪祟再出——沈敬之。”
“沈敬之？”沈念的心猛地一跳，这正是他爷爷的名字！“原来当年是爷爷把镇煞珠放在这的，日军炸碎了石门上的牵羊镇煞符，才让煞灵跑了出来。”
胡八一凑过来看了眼字迹：“这么说，你爷爷当年是特意来这里镇煞的？可他怎么会知道日军工事里有煞灵？”
沈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井底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整个房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混凝土碎屑簌簌往下掉。王胖子猛地站起来：“不好！是上面的工事塌了！这破地方要埋了我们！”
胡八一立刻走到石门边，用手电照向井底：“铁梯刚才被炸得晃了晃，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沈念，快把珠子收好，我们得赶紧出去！”
沈念迅速合上铜盒，将盒子和羊首佩一起塞进背包，刚要跟着往外走，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墙角的铁柜后面，还藏着个不起眼的木盒。他伸手一拉，木盒掉在地上，摔开了盖子，里面滚出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盘面上刻着和羊首佩一样的羊头符号，指针正微微颤动。
“这是憋宝人的寻龙盘！”沈念心中一喜，爷爷手札里说过，这种罗盘能感知天灵地宝的气息，比摸金校尉的寻龙点穴还要精准。他抓起罗盘塞进兜里，跟着胡八一和王胖子往井底跑去。
井底的积水已经漫过小腿，铁梯果然歪歪斜斜地靠在井壁上，最上面的几节梯级已经断了。胡八一率先爬上铁梯，试了试承重：“还能撑一会儿，胖子你先上，我断后。”
王胖子刚爬到一半，井壁突然又是一阵摇晃，一节梯级“咔嚓”一声断了，他整个人往下滑了半米，幸好及时抓住了栏杆。“他娘的，胖爷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非得把这破工事炸平不可！”
沈念跟在后面往上爬，背包里的镇煞珠突然微微发热。他低头一看，兜里的寻龙盘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井底的方向——那里竟然还有其他的天灵地宝？
“胡哥，井底还有东西！”沈念大喊。
胡八一已经爬到了通道口，回头喊道：“没时间管了！再不走就真成陪葬品了！”
沈念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眼漆黑的井底，跟着爬上了铁梯。当三人终于冲出通道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个竖井彻底塌陷，扬起的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
王胖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沈小子，你那珠子和罗盘能值多少钱？”
沈念摸了摸背包里的铜盒，摇了摇头：“镇煞珠是保命的法器，不是用来卖钱的。而且这罗盘……”他掏出寻龙盘，指针依旧指向塌陷的竖井方向，“下面肯定还有爷爷留下的东西。”
胡八一望着塌陷的入口，若有所思：“日军当年在这里搞煞气实验，绝不止这一个房间。说不定这整片山都是他们的工事区，我们得先找到出去的路，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音凄厉，不像是普通的野狼。沈念的羊首佩突然又开始发烫，寻龙盘的指针猛地一转，指向了狼嚎传来的方向。
“不好，是山里的野兽被煞气引来了！”沈念脸色一变，“而且这方向……好像有更重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