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监狱暗影
弩箭的破空声拉开了混战的序幕。达里尔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瑞克和沙恩也从侧翼包抄过来，三人形成夹击之势。
“走！”莫尔踹开隐蔽出口的铁门，示意众人快逃。
洛兰却没有立即离开。她转向总督，声音清晰地穿透枪声：“让我们走，菲利普。强留只会两败俱伤。”
总督捂住流血的胳膊，独眼中满是怨毒：“你会后悔的，洛兰。外面只有死亡等着你。”
“也许。”她微微一笑，“但那是我选择的死亡。”
在达里尔的弩箭掩护下，洛兰最后一个冲出出口。瑞克立即上前接应，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没事吧？”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满是担忧。
洛兰轻轻点头，适时地显露出一丝脆弱：“我知道你会来。”
这句话让瑞克的眼神更加柔软。一旁的沙恩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叙旧留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众人沿着预定路线狂奔，达里尔和莫尔兄弟断后。幸运的是，总督没有立即追来——伍德伯里的混乱给了他们宝贵的时间。
几英里外，一座废弃的监狱在晨雾中显露出轮廓。高墙电网，了望塔，这地方看起来比伍德伯里还要坚固。
“这里？”格伦难以置信地问，“里面可能全是行尸。”
瑞克检查着左轮手枪的弹药：“总比在外面流浪强。我们一层层清理，总能找到安全区域。”
清理监狱的过程异常艰难。洛兰被安排在相对安全的队伍中段，但她敏锐地注意到监狱内部结构复杂，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第三天，他们终于清理出了足够的生活区域。当晚，众人在监狱食堂举行了简陋的“庆功宴”。
“为活着干杯。”瑞克举起水杯，声音沙哑却坚定。
洛兰小口吃着配给的食物，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瑞克和沙恩分别坐在她两侧，达里尔坐在对面，连莫尔都不远不近地待在能看见她的位置。
这种微妙的平衡让她暗自满意。
饭后，洛兰主动提出帮忙清理。在水池边，沙恩靠近她：“我们得谈谈。”
洛兰没有停下洗盘子的动作：“如果是关于总督的事...”
“是关于瑞克。”沙恩压低声音，“还有我。”
她终于转头看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沙恩的眼神炽热，“在伍德伯里，你选择等他。为什么？”
洛兰轻轻擦干双手：“因为他是团队的领袖，我们需要他。”
“只是这样？”沙恩逼近一步。
没等洛兰回答，瑞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沙恩，轮到你守夜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火药味十足。洛兰适时地介入：“沙恩，谢谢你帮忙。瑞克，能陪我去检查一下储水系统吗？”
这个请求巧妙地化解了冲突。瑞克点头，带着洛兰离开。
去储水间的路上，瑞克沉默良久才开口：“沙恩他...”
“他只是担心团队。”洛兰柔声打断，“我们都经历了太多。”
瑞克停下脚步，在昏暗的走廊里注视着她：“那你呢，洛兰？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问她这个问题。洛兰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个不必伪装的地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这话半真半假，却恰到好处。瑞克的手轻轻抬起，最终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我们会找到的。”
就在这时，监狱深处传来一声尖叫。是卡尔！
两人立即冲向声音来源，只见卡尔瘫坐在一扇牢门前，脸色惨白。牢房里，一具行尸正在撞击铁栏——但它穿着狱警制服，胸前还挂着名牌：摩根·琼斯。
“它...它刚才说话了...”卡尔颤抖着说。
瑞克举枪瞄准行尸头部，却在看清它的脸时愣住了：“摩根？”
洛兰也认出了这张脸——在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是这个狱警帮她办理了暂住手续。一个温和的黑人，总是带着笑容。
行尸发出模糊的音节，确实像是在重复某个词。洛兰凝神细听，辨认出了那个词：“杜安...杜安...”
“他儿子的名字。”瑞克低声解释，“疫情爆发时，他儿子在亚特兰大上学。”
洛兰若有所思。行尸保留部分记忆的情况极为罕见，这可能是个重要的发现。
当晚，她独自返回那间牢房。行尸摩根还在重复着儿子的名字，对活人的气息毫无反应。
洛兰轻轻吟唱起一段精灵咒文——不是净化，而是探知。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行尸，她试图读取它残存的意识碎片。
零星的画面闪过：一个少年在操场奔跑，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医院里垂死的老妇人...
还有一幅令她心惊的画面：行尸群如潮水般移动，而引导它们的是一股黑暗的能量波动，源头指向——
“你在干什么？”达里尔的声音突然响起。
洛兰立即收起法术，转身时已换上惊慌的表情：“我...我想试试能不能帮它...”
达里尔皱眉看着她：“这太危险了。瑞克说明天就处理掉它。”
“等等。”洛兰拉住他的手臂，“我觉得这些行尸不对劲。它们好像...被什么控制了。”
达里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洛兰指向行尸摩根：“它保留着部分记忆，这不符合行尸的行为模式。我怀疑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它们。”
就在这时，监狱的警报突然响起。了望塔上的格伦通过对讲机大喊：“行尸群！大量的行尸群正在靠近！”
众人迅速各就各位。围墙上，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成百上千的行尸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移动出奇地协调，像是被无形的手指挥着。
“这不可能...”格伦喃喃道，“它们通常不会这样集体行动。”
洛兰凝视着行尸群，精灵血脉在疯狂预警。她能感觉到那股黑暗的能量波动，与她在行尸摩根记忆中感知到的如出一辙。
瑞克开始部署防御，但行尸的数量远超他们的应对能力。就在第一波行尸即将冲击监狱大门时，洛兰做出了决定。
她悄悄退到阴影处，双手结印，开始吟唱。这一次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精灵魔法——她要找出那个控制行尸的源头。
监狱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整个监狱陷入黑暗。行尸的嘶吼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黑暗中，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是瑞克。
“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跟紧我。”
洛兰在黑暗中微笑。也许，偶尔信任别人也不是坏事。
至少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