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侧,雷虎正陷入苦战。他同时面对着拔野古部首领拔野古·叱罗和浑部首领浑·阿悉结的疯狂围攻!
雷虎固然勇猛,力大无穷,开山斧挥舞得虎虎生风,但拔野古·叱罗使一杆沉重的铁蒺藜骨朵,势大力沉;而浑·阿悉结则用一双诡异的短柄弯刀,身形灵活,专攻下盘。
两人一刚一柔,配合默契,竟将雷虎逼得只有招架之功,险象环生!
“他奶奶的!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雷虎气得哇哇大叫,身上已然添了几道伤口。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如同疾风般冲至!
“雷将军!我来助你!”正是杨景邦!他一直在关注战场局势,眼见雷虎遇险,立刻拍马赶到!
“杨校尉来得正好!”雷虎大喜过望,“这个使骨朵的交给俺,那个滑溜的猴子交给你!”
“好!”杨景邦毫不废话,长枪一抖,如同毒龙出洞,直刺向正试图偷袭雷虎侧翼的浑·阿悉结!
浑·阿悉结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枪法如此凌厉迅捷,吓了一跳,慌忙收回双刀,交叉格挡!“铛!”枪尖精准地点在双刀交叉点上,火星四溅!
浑·阿悉结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臂微麻,心中暗惊:“这年轻小子好强的力道!”
他不敢怠慢,立刻施展开灵动的身法,双刀如同蝴蝶穿花,缠绕向杨景邦的长枪,试图以巧破力。
然而,杨景邦的枪法乃是杨景曦结合现代发力技巧改良,刚猛之中不失灵动,最不怕的就是缠斗!
只见他枪出如龙,或刺或扫或砸,将长兵器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总能恰到好处地破解浑·阿悉结的诡异刀法,将其死死缠住,使其无法再去干扰雷虎。
另一边,雷虎少了浑·阿悉结的骚扰,压力大减,终于可以全力对付拔野古·叱罗!
“狗贼!吃俺一斧!”雷虎咆哮着,开山斧带着开天辟地般的气势,猛地劈向拔野古·叱罗!
拔野古·叱罗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闪避,同时挥动铁蒺藜骨朵砸向雷虎的肋部!雷虎竟不闪不避,只是微微扭身,用厚重的肩甲硬接了这一击!
“嘭!”一声闷响,雷虎身形一晃,却毫发无伤,反而借着对方攻击的间隙,巨大的开山斧一个诡异的回旋,自下而上撩向拔野古·叱罗的胸膛!
拔野古·叱罗没想到雷虎如此悍勇,竟用身体硬抗,再想回防已然不及!
“噗嗤——!”斧刃狠狠劈入他的胸腹之间,几乎将他斩成两段!
拔野古·叱罗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与杨景邦缠斗的浑·阿悉结听到同伴的惨叫,心神剧震,动作不由一滞!高手相争,岂容半分疏忽?
杨景邦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长枪如同突破了空间限制般猛地加速前刺!
“噗!”枪尖精准地穿透了浑·阿悉结的咽喉!
浑·阿悉结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喉咙的枪杆,嗬嗬了两声,便气绝身亡,被杨景邦甩枪挑落马下!
雷虎拄着开山斧,喘着粗气,看着被杨景邦挑落的浑部首领,又看看自己斧下的拔野古首领,豪迈地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枪法真不赖!俺老雷欠你一条命!”
杨景邦收回长枪,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雷将军言重了,并肩杀敌,分内之事!”
两人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相视一笑,一种经过生死考验的战友情谊油然而生。没有更多言语,他们再次握紧兵器,如同猛虎般扑向了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北狄士兵!
而就在这时,阿史那·咄吉毙命、拔野古与浑两部首领双双阵亡的消息,如同最恐怖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在北狄残军中蔓延开来!
“大汗死了!”
“拔野古首领也死了!”
“浑首领也死了!”
“五个首领全死了!我们完了!”
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北狄士兵仅存的一丝斗志!
主帅、首领全部阵亡!群龙无首,军心彻底崩溃!
残阳如血,将荒原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悲壮而残酷的色泽。
剩余的北狄士兵,他们的精神防线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琉璃,彻底崩碎。再高昂的荣誉也无法点燃死志,再严酷的军令也无法压过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脑海中一切文明的桎梏都已断裂,只剩下最古老、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如同疯狂的野兽般嘶吼着支配了他们的四肢百骸!
他们惊恐万状地丢弃了手中象征勇士身份的弯刀和狼旗,沉重的金属兵器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冻土上,发出绝望的哀鸣。
哭喊声、尖叫声不再是人类语言,而是脱离了理智束缚的纯粹悲鸣,扭曲的面孔上涕泪横流。
他们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彻底炸窝,失去了所有建制与方向。什长找不到他的兵,百夫长吼哑了嗓子也无法聚拢任何队伍。
人与人冲撞、推搡、甚至践踏,只为从这片吞噬了他们主帅的死亡之地逃离。一场空前的大溃逃,在这片浸透了鲜血与绝望的荒原上疯狂上演!
兵败如山倒,这崩颓的“山势”便是由无数奔逃的背影、丢弃的辎重和涣散的魂灵构成。他们向着北方——故乡的方向,向着任何可能藏匿生机的沟壑、山丘,亡命奔逃。
皮袍被荆棘撕裂,靴履深陷泥泞也毫不顾惜,只求能离身后那支玄甲魔神率领的军队远一些,更远一些。
而天启军,则化身为这场溃逃最冷酷、最高效的收割者。无需激昂的战鼓,主帅的旗帜所向,便是他们冲锋的号角。铁骑如墙推进,步卒结阵向前,如同熔化的铁流,无情地漫过荒原。
他们并不急于与每一个溃兵纠缠,而是以无可阻挡的锋矢阵型切入溃逃洪流的软肋,一次次地分割、包抄、碾碎残敌的抵抗意志,将局部的胜利迅速扩大为全局的碾压之势。
箭矢如蝗,从后方追射,不断有奔逃的北狄人背后中箭,扑倒在地。刀光闪动,落下必沾新血。
残阳终于沉入地平线,但天启军的攻势并未停歇。
这场辉煌的全面胜利,已然如同星辰般,牢牢钉死在这片血沃的荒原上空,再无任何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