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章首词·鹧鸪天
桂魄流光满玉庭,一堂笑语暖寒星。
薪传欲绘千秋卷,梦续还凭万盏灯。
承旧韵,启新程,人间天上共峥嵘。
且将云笺书壮志,漫引月华照永明。
晨光初透,广寒宫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晶莹的露珠,殿内早已笑语盈盈。文波方踏入明光殿,便见星辞踮着脚为嫦娥递上食盒,七仙女在旁含笑托着盒底,月眠则斜倚在玉桌旁,执一枝金桂轻晃,引得哪吒指尖的混天绫如游龙般绕枝盘旋。
爹来得正好!月眠眼尖,扬了扬手中的桂枝,娘今晨特制的桂花糕,比上月多添了三钱花蜜,您快尝尝鲜。
嫦娥闻声回首,素手轻拂文波肩头的桂絮:刚从人间归来?我瞧你衣襟上还沾着凡尘的晨风。她拈起一块温热的糕点递到他唇边,眸中漾着温柔,先垫垫饥,待会儿要议传承大事,少不得要费些心神。
文波含笑咬下糕点,甜香在唇齿间漫开,他顺势握住嫦娥的手,指尖轻抚她腕间的羊脂玉钏:有你在侧,再难的事也觉甘之如饴。倒是你们,今晨这般热闹,莫不是早已猜到我要提传承之事?
何须等您开口?哪吒收拢混天绫,眉宇间难得褪去锐气,语气恳切,前日陪月眠往人间书院,见学子们捧着您所着《广寒要略》如获至宝,便知此事该提上日程了。
七仙女适时奉上云雾茶,茶香氤氲中轻声道:我与星辞商议多时,广寒仙术若只在家传中流转,终难成气候。不如效仿人间书院,建一座月华阁,既授仙法,亦传诗书礼乐,方称得上真正的。
星辞从袖中取出一卷云笺,其上绘着月华阁的详图:爹请看,我想将阁楼建于桂树林东侧,既可俯瞰广寒全景,又能远眺人间烟火。一层设讲堂,二层藏书,三层留作论道之所,您意下如何?
文波接过云笺细观,眼底渐现光华。嫦娥倚在他身旁,纤指轻点图样:窗棂上可雕星月纹样,待夜色降临,月华透窗而入,既照明,又添雅趣。她转眸望向文波,眼中星光流转,如此设计,可会太过繁复?
恰如其分,文波拢住她的柔荑,声温似水,你的雅致配上孩子们的务实,方为至善。他环视众人,语气渐沉,然建阁易,育人难。须立下规矩,既要择品行端正的弟子,亦要教其敬天爱人之道——敬天地法则,爱人世烟火,绝不可令仙术沦为孤芳自赏之物。
月眠眼眸倏亮,拉着哪吒起身:爹!我与哪吒愿任首批师长!我授诗词歌赋,他教防身仙术,让弟子们既通文墨,又晓自保,岂不两全?
哪吒挑眉轻笑,指尖轻点月眠掌心:你教诗词时,莫要把弟子们都教得似你一般,见了桂花便挪不动步。
还说我呢!月眠嗔怪地瞪他,却掩不住笑意,上月你指导星辞练混天绫,险些把整棵桂树的枝桠都缠折了,娘还没与你算账呢!
满堂笑声中,嫦娥无奈摇首,目光却盈满慈爱:既已各有主张,便分头行事。星辞与七仙女负责建阁事宜,选材用工务求精致;月眠与哪吒拟订教学章程,明确授业范畴;我且筹备弟子食宿,再采些新桂制糕。
她转眸望向文波,眼波流转:至于你,便负责定立规训,再往人间择选典籍填充藏书楼——只是莫要如上次般流连忘返,我与孩子们还盼着你带的糖炒栗子呢。
文波含笑应允,将嫦娥轻拥入怀:此次定不延误。待月华阁落成之日,我们便在阁顶设宴,邀人间贤士与天上仙友同庆,让世人知晓,广寒传承绝非孤芳自赏,而是要与天地人间共续华章。
言至此处,文波信步走至窗前。朝阳初升,金辉洒落在他周身,漾开温暖光晕。他望着云海翻涌,轻声吟咏:
桂阁初成映月华,薪传万代岂辞赊?
人间烟火仙间韵,共谱春秋第一家。
嫦娥依偎在他肩侧,声柔似水:好一个共谱春秋第一家。有你,有孩子们,有这月华清辉,有那人间烟火,便是最好的传承。
星辞与七仙女相视而笑,月眠则与哪吒十指相扣,望向窗外桂影的眼中盛满憧憬。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一家人的身影染上金边,仿佛将这温暖期许,永远镌刻在广寒宫的每一寸玉砖金瓦之上——这传承,从来不是冰冷的规条,而是一家人的心意相通,是仙凡两界的血脉相连,是要世世代代延续的,永不熄灭的明月清辉。
(本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