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远和夏想浑身疲惫的准备休息。
突然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万籁俱寂,声音若在耳边。
高致远心里‘咯噔’一下,担心杨大勇派人深夜前来报复。
嘱咐夏想锁好房门,不要随意走动。
宇文泰等人在二楼休息,保护家人安全绰绰有余。
“致远,声音好像在东边附近。”
乡下寒气重,郭唯穿的比较清凉,披着黄大衣从二楼下来。
她在楼上观察许久,能够清晰的判断出声源的方向。
东边附近?
高致远范迷糊了。
这时候全家人都被惊动, 一个个紧张的出了房间。
“高总,不是针对咱们的。是十字路口一家人遭到报复。”
宇文泰听到声音,从二楼跳出高家打探消息回来。
高致远出了大门,眯着眼朝村东望去,发现出事的是高文选家里。
“造孽啊!狗日的人渣,我日你八辈子先人啊……”
高文选的妻子李爱红浑身血迹斑斑的爬到大街上,样子极其凄惨。
暴徒已经扬长而去,村民们才提心吊胆的上前围观。
高文选和两个儿子都被打断了双腿,李爱红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丈夫和儿子的鲜血。
除过少许交好的村民,大部分人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高文选霸道独行,两个二愣子儿子鲁莽冲动。
李爱红更甚,刁蛮恶毒素有母老虎之名。
这一家人在村里的罪行罄竹难书。
今晚高文选一家惨遭毒手,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高彦华居然端着茶杯,笑的比任何人都要自然开心。
难道阻拦婚车是高文选指使的?
联想到杨大勇派人送贺礼,高致远敏锐的推断出真相。
如果真是高文选暗中指使,其心可诛。
高致远出事,这笔账必然算在高阳的头上。
高阳在这一带人脉广泛,经常与杨大勇等人称兄道弟在一起喝酒吃饭。
这是他无意中从村民口中听到的消息。
或许消息也是高文选暗中散布出去的。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高文选故意放出消息坐看两虎相争。
若是正如推测这样,高致远对高文选一家的遭遇所产生一丝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恶有恶报,活该!
高文选与高彦华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
对于双方的恩怨,高致远听父亲提起过。
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高文选的怨念竟如此之深,让人感到恐怖。
法治社会,高文选明白拳头大的时代过去了,才会选择借刀杀人的方法。
不得不说,其人的险恶用心又给高致远上了一课。
高文选匍匐爬行到大门口,本来想通过卖惨来博得村民的同情。
然而,偌大的街道上,目睹的是村民的幸灾乐祸和冷漠。
几家相好的村民偷偷躲在人群中,唯恐惹祸上身。
高文选内心一片薄凉。
骤然,他在人群中捕捉到高致远森寒的目光,不自觉的挪开视线。
内心升腾起几分不安。
不可能。
他不可能发现!
巨大的恐慌感袭来,高文选忘记了双腿断裂所带来的刺痛感。
“那个狗日的造的孽啊?”
高文选的二弟高文忠闻讯赶来。
看到大哥一家的惨状,高文忠几度崩溃。
他拿出电话紧急拨打120急救电话。
同时,眼神无比怨恨的扫视全场。
人命关天,村民们居然有心思看热闹。
“二蛋,赶快去叫醒三爷过来帮忙救人?”
高文忠声色俱厉的吆喝着村民高二强。
他与二强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关系非常好。
大哥侄子失血太多,如果不及时止血会导致休克或者死亡。
纵观全场能够真心帮忙的恐怕只有二蛋了。
“二狗,三爷的门这会能敲开吗?”
二强哭丧着脸,委屈的反问道。
三爷高礼财是村里的医生。天生耳聋,到了晚上天王老子来治病也没用。
“你不会从后院翻墙进去叫人吗?”
高文忠一边给老大止血包扎,一边紧急催促高二强。
世态炎凉
危机关头,自家的伯叔兄弟都不愿意出手帮忙。
一个个眼神躲闪的躲在人背后看热闹。
高文忠深知大哥为人霸道尖酸刻薄,得罪的人多不胜数,腿断了也是活该。
别人可以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大约十分钟过后,二强灰头土脸的回到现场。
“二蛋,我翻墙进去三爷也没听见。”
高文忠的心拔凉拔凉的。
“大嫂,赶快找一些干净的白纱布……”
求人不如求己
高文忠与李爱红只能自己上简单的进行包扎。
看的久了有些犯困,高致远打着哈欠回家睡觉。
走到大门口,高阳尾随而来叫住了高致远。
“兄弟,杨大勇的事与我无关。以前是哥几个不对,老大的事已经过去,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高致远大婚,县委书记亲自充当证婚人。这份荣耀在福安县谁都无法忽视。
高林与高阳商量许久,决定放下过去的恩怨。
高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对立下去对谁都不好。
何况高致远今非昔比,社会地位直线上升。再也不是曾经可以任意拿捏的毛头小子。
俗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高林在官场浸淫多年,深知一名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所代表的意义。
高致远以后的成就只会更高。
高松与高彦华结怨,与其他人无关。
现在低头认错为时不晚。
如果继续让错误延续下去,高林不敢想象以后会是何种结局。
他了解高致远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只要诚恳道歉,不会揪着矛盾不放。
“哥,我至今尤记得十八岁的你。”
高阳的精神一阵恍惚。
十八岁那年,他从学校辍学回家。
路上遇见同村的高光荣仗着年龄大,欺负高致远和高强。
年少的高阳血气方刚,家族观念非常强。
欺负兄弟,等于在欺负他。
高阳在路边捡起一块板砖,将高光荣拍得头破血流。
事后,高阳担心高光荣的父母报复,躲在同学家里一个月不敢回家。
后来,陈芳带着半篮子鸡蛋探望高光荣,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兄弟,是哥错了。”
高阳仿佛回到了那个物质贫乏的艰苦年代。
两个跟屁虫跟在他屁股后面,夏天在树林里捉知了烤肉吃。
冬季在向阳的土坡上挖蛇窝……
高致远在告诉他莫忘初心。
一切能回到过去吗?
回到家里,高致远拥着夏想沉沉睡去。
虽然在老家举行了婚礼,但是他答应过楚玉梅不能圆房,所以没有与夏想突破最后一步。
夏想有些不情愿,又听到高致远与母亲有约定,最终无奈接受。
第二天,新媳妇回娘家。
郭唯开着车与夏建国一起启程回汉城。
高致远和夏想在金城答谢梁红夫妇。
在路上他给赵露打电话,拜托其撤销对杨大勇的控诉。
杨大勇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冰释前嫌的决心。
高文选心思歹毒祸水东引,想进一步激化高松兄弟与高致远的矛盾,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纵然如此,高文选只能咬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就算报警也不敢指认杨大勇的人。案子到最后大抵不了了之。
开发老王会旅游景点,经常会和当地的村民打交道。
杨大勇这条地头蛇黑白通吃,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至于高文选,高致远不打算放过,有机会必须还以颜色。
回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高致远需要沉淀一段时间。
高松入狱,候滨以及手下的四大金刚判处无期徒刑。
剩下的余党根据罪行程度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
黄江河开除党籍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监禁,黄家在北淮镇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当晚孙晓娇和程可儿能够幸免受害,据说有人提前给黄海通风报信,让其躲过一劫。
当然,高致远不会掉以轻心,黄海随时会露出獠牙反扑。
赵露在村里当支书,强卫国肯定会重点照顾。
高致远仍然打电话拜托强卫国随时监控高家庄的风吹草动。
到了金城,穆庆春说什么非得请客吃饭。搞得高致远和夏想啼笑皆非。
唯独梁红明白丈夫的倔脾气,不喜欢欠人情。
吃饭的地方订在君悦大酒店,在金城属于最高档次的酒店,可见穆庆春的
“致远,感谢的话就免了。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
穆庆春参加婚礼以后,对高致远的看法大为改观。
他发现高致远对夏想的感情远比想象的要深厚。
另外,夏想的容貌极为罕见,比妻子梁红更年青漂亮。
再说,妻子最近在家里的表现挑不出任何瑕疵。
尤其在房事方面热烈似火,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因而警惕心大大降低。
“穆哥,我和小夏应该感谢你和嫂子才对。”
宇文泰等人的表现令高致远更为直观的感受到军人的风采。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穆庆春介绍的部下个个都是精英。
做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致远,小泰他们如今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尽心尽力,以后需要你自己以心换心。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哪天他们不想干了,你不能阻拦。”
穆庆春借着酒劲提点道。
在他眼里,高致远是商人,难免会轻视他们这帮子兄弟。
宇文泰比较沉稳,其余人个个都是刺儿头。
在商言商,高致远能否与兄弟们交心有待观察。
另外,他最担心高致远命令兄弟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必须得提前打好预防针,确保兄弟们走正道,合理合法的赚取报酬。
“穆哥,我高致远用人格发誓,绝不会做出违背兄弟意愿和有悖良心的事情。”
高致远理解穆庆春的复杂心理。
军伍出身的人一身血性,容易被人利用。
他的提醒正如高致远心中所想。
将心比心,推己及人。
高致远自问自己心存善念,绝非滥好人。
宇文泰等人表面上唯命是从,实际上内心存在隔阂。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把酒言欢亲如兄弟。
高致远喜欢军人浑身散发的炽热气息。
“兄弟,漂亮的话谁都会说,我老穆把兄弟们交给你,凡事需要你摸,拍着胸脯就行。”
穆庆春本来要说‘摸着良心’四个字,一看到妻子杀人的目光,硬生生改成了‘拍着胸脯’。
“致远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净扯一些没用的。”
梁红冷着脸给丈夫添满酒,忍不住怼了一句。
高致远和夏想难得好心好意来一趟,被丈夫搞得跟审问犯人一样。
咕咚
穆庆春大口一张咽下苦酒。
别看他在部队威风八面,在家里社会地位几乎为零。
“穆哥,敬战友敬兄弟!”
高致远心生敬意,一脸郑重的举起酒杯。
“好!”
穆庆春虎目含情,激动之下略显用力,以至于半杯酒洒落桌面。
夏想用纸巾贴心的擦着桌面,不时的偷偷瞄向高致远。
大叔好有魅力,酒场上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强烈自信感。
怎么心跳的厉害?
夏想感觉浑身上下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下意识的地下头,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反应。
“小夏,咱姐妹喝一杯,别管他俩臭男人。”
梁红见夏想不断的偷窥高致远,误以为冷落了她,因而主动邀请喝酒以活跃气氛。
“穆哥,要不把宇文泰他们叫过来一起喝?”
宇文泰等人在隔壁包间吃饭。
今天是高致远答谢宴,作为保镖同坐一桌不合适。
起初高致远提出大家一起吃饭热闹,被穆庆春以工作期间严词拒绝。
穆庆春也想和老部下痛饮一番,考虑到双方的雇佣关系,狠下心当场拒绝高致远的好意。
如今高致远重新提议,穆庆春犹豫再三仍然拒绝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不愿将自己的意志强行灌输给宇文泰等人。
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或者心悦诚服,必须经得住考验。
成立安保公司,高致远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次,梁红没有过于干涉,她明白某些东西需要本人努力去争取,别人的永远成不了自己的。
“穆哥,你误会了,我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我相信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