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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灼璃因玄狼族消息泄露杀意之后,青澜感觉自己那双金色的竖瞳,仿佛被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他开始格外留意债主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尤其是当外界有任何风吹草动时。

灼璃对着灵泉发呆,眼神放空?——嗯,记下来,债主可能在想事情。(小本本上画了个水波纹)

灼璃训斥他时,尾音比平时拖长了零点三息?——嗯,记下来,债主可能今天心情尚可,骂人都不够利索了。(小本本上画了个扭曲的笑脸)

灼璃偶尔望向谷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重点标记!债主可能在担心外面的坏蛋!(小本本上狠狠画了个狼头,涂黑)

尤其是“玄狼族”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了青澜的心上,连带那个叫“银朔”的名字,也被他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如果意念想象算笔迹的话)记在了“仇家名单”的榜首,旁边还画了个被雷劈焦的狼头标志。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帮不上大忙。但他可以更努力!努力到让债主再也找不到理由骂他……或者,至少骂得轻一点?

于是,幽谷里出现了这样诡异的景象:

青澜练习身法时,不再是无头苍蝇般乱窜,而是会突然对着某个假想的目标(通常是一块长得比较崎岖的石头)猛地加速,尾巴带着那缕凝练的金色电光狠狠抽过去,嘴里还发出低低的、模仿野兽的“呜噜”声,仿佛那石头就是某个姓玄名狼的坏蛋。

练习雷火弹时,他也不再满足于炸石头,而是会对着远处(确保安全的方向)想象出一排排狼影,然后努力将“鸡蛋”搓得更快、更稳、威力更大,小脸绷得紧紧的,金色竖瞳里燃烧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斗志(和一丝中二)。

甚至有一次,他抱着太阳精金淬炼经脉时,因为想着“要快点变强打狼”,情绪过于激昂,导致纯阳之气运行过猛,差点把自己经脉给灼伤了,幸亏灼璃及时发现,一尾巴把他抽翻在地,打断了他的“走火入魔”。

“你找死吗?!”灼璃气得用爪子戳他脑门,“修炼是水磨工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想变成烤龙崽直接给玄狼族加餐是不是?!”

青澜被戳得眼泪汪汪(生理性的),却不敢反驳,只能蔫头耷脑地重新坐好,心里却更加坚定:看,债主果然很讨厌玄狼族!都气成这样了!

灼璃看着小家伙那副“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的倔强模样,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能感觉到这小混蛋最近修炼跟打了鸡血似的,也知道根源大概率是胡月那番话和自己那日失控的杀意。

只是……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她原本以为,这小子会被玄狼族的威胁吓到,或者至少会更加依赖她这个“债主”的保护。怎么反倒激出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对象还是她?

这感觉太陌生了。她灼璃横行妖界几百年,向来只有她护着别人(虽然很少),或者别人惧着她、恨着她,何曾有过这么一个豆丁大的小东西,笨拙地、执拗地,想要把她划拉到他的小翅膀(虽然还没长全)下面护着?

真是……荒谬。

可她看着青澜那因为过度练习而疲惫却依旧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偷偷在自己想象中“殴打”玄狼族假想敌时那副奶凶奶凶的样子,那点子荒谬感里,又掺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暖意?

呸!一定是伤势影响判断!本座需要他一个小屁孩保护?笑话!

她甩甩头,把这点诡异情绪抛开,继续板着脸当她的严师债主。

然而,青澜的“异常”并未停止。

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一切可能与“玄狼族”或“银朔”相关的信息。比如,他会假装不经意地问石岩:“石岩,你活这么久,听说过北境荒原的玄狼族吗?他们怕什么呀?”(石岩思考了足足一炷香,回答:“怕……硬的东西……”)

他也会在碧环晒太阳时,凑过去打听:“碧环,你们蛇族消息灵通,知不知道一个叫银朔的狼妖?他厉害吗?”(碧环吓得缩成一团:“嘶……不知道……别问我……可怕……”)

他甚至尝试着,在一次给灼璃递灵蜜时,状似天真地问:“债主,北境荒原远不远呀?那里是不是很多沙子?”(灼璃当时正舔着蜜,闻言动作一顿,赤色狐眸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只哼了一声:“多事。”)

种种迹象,让灼璃确定,这小混蛋是把“玄狼族”牢牢刻在脑子里了。

她心情复杂。

一方面,觉得这小崽子不自量力,操心太多。

另一方面,又隐隐有种……被某种纯粹而坚定的东西触碰到的感觉。

这晚,青澜因为白天的超负荷修炼,抱着太阳精金睡得格外沉。月光下,他小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在梦里也在跟什么坏狼搏斗。

灼璃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他许久,赤色狐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

她伸出爪子,轻轻拂开他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几缕红色发丝(鳞片?),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傻崽……”她极低地叹息一声,声音融入了夜风里。

而睡梦中的青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蜷缩的身体放松了些,嘴角无意识地微微翘起,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灼璃收回爪子,转身离开时,心里却莫名地沉了一下。

把这单纯(且莽)的崽崽,卷入她与玄狼族的血海深仇之中,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强行压下。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她能做的,就是在他足够强大之前,护他周全。

以及,尽快恢复实力,让那些敢伸爪子的家伙,有来无回!

她望向北方,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锐利。

而睡梦中的青澜,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坏狼……不准……欺负……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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