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叶凡觉得好笑，“现在的社团，只看钱。有钱就不缺小弟，谁还跟你谈义气？”
说实话，真要讲义气的话……
蒋天生堵死了靓坤的财源，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焦急。
可世事难料……
如今终究是金钱至上的世道。
没有钱，靓坤就维持不了眼下的产业。
正因如此，
财路一断，靓坤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成也钱，败也钱，不过如此。
……
第二天一早。
叶凡一边吃着小犹太准备的早餐，一边叫来了码头的阿彪。
“叶先生。”
阿彪很快赶到。
叶凡叮嘱：“彪叔，今晚留一艘渔船在码头，半夜洪兴的靓坤要用。”
“另外，跟高晋说一声，他知道怎么做。”
阿彪点头：“明白，叶先生，我马上去安排。”
说完便转身去办事。
叶凡看向旁边的大傻，问道：
“叔，你那边这两天忙得怎么样？”
“很好啊，”大傻早上就抱着啤酒喝，答道，“配合你做市场管理的事，一切顺利。”
叶凡又问：“街坊们反应如何？”
“好得很！”大傻咧嘴笑，又有点不解地看着叶凡，
“真是奇怪，明明都是些简单的事，怎么以前就没人想到去做呢？”
“现在你一出手，事情解决了，街坊们都说日子好过多了。”
说到这里，大傻一脸骄傲：
“真不愧是我们叶家的高材生！”
接着不屑地撇嘴：
“不像官府那些人，整天坐办公室光知道收钱，屁事都办不好！”
叶凡听了也只能无奈笑笑。
不论在哪个时代，要说所有官员都是坏的，当然不可能。
总有人真心想办实事，
可他们又能改变多少呢？
在过去，
码头本是分散的。
一个码头往往由一个地下社团掌控。
后来叶凡出手，将社团数量压缩至八个，并进行了利益交换。
对社团而言，只要能赚钱就行，不在乎是从码头还是精品A货市场获利。
真金白银最重要！
因此，叶凡得以统一管理整个西贡的码头。
各个市场的管理也是同样道理。
本质上都是利益交换。
其他官府人员，就算想办实事，也未必有能力做这样的利益交换。
总不能空口白话几句，就让江湖人痛哭流涕、改过自新、依法管理市场吧？
那不就是嘴遁之术吗？
即便现在叶凡创立了叶氏高级私人会所，西贡的各级官员常在此享乐，
仍有人拒绝前来，摆出不愿同流合污的姿态。
说句良心话，这样的人，叶凡心里是佩服的。
但重病需下猛药，现在的西贡必须团结一致。
这些格格不入的人，叶凡再佩服也得处理。
也没多为难他们，只是调离原岗，送去清水衙门养老。
“叶先生好……”
“叶议员好……”
说话间，小犹太抱着一大堆蔬菜从外面走进来。
她热情地和两人打过招呼，问道：“叶先生、叶议员，今天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不错，满意。”叶凡回答。
“何止满意啊！”大傻一见小犹太，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他说道：“小犹太，以后就别问我们这个问题了，你的手艺没得挑。”
说完，他又和蔼地问：“对了，你早上不是买过菜了吗？怎么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小犹太连忙解释：“不是的，叶议员，这些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
大傻盯着小犹太怀里的蔬菜，一脸不解。
他没凑近细看，但光瞧那颜色就知道新鲜得很——根上还沾着泥土呢！
在港岛，蔬菜可不便宜，有时比肉还贵。
像这么好的菜，能卖不少钱，难道是白送的吗？
“是不是有人求你办事啊？”大傻忍不住问。
“不是啦！”小犹太赶紧摇头解释，“是街坊们想谢谢叶先生。”
“谢叶凡？”大傻一脸意外。
“对呀，”小犹太笑盈盈地说，“这都多亏了叶先生。”
她接着讲起前阵子的事：
叶凡注册了几家管理公司，先从菜市场这些地方开始管起。
虽然赚的不多，但那里是街坊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自从叶先生的公司接手后，菜价和管理费都被统一调整，价格合理多了。
更重要的是，西贡那些小混混再也没来收保护费或闹事。
大家的日子，一下子清净不少。
“叶议员，这变化看似小，对街坊来说可不一样。”
小犹太笑着说，“所以他们想表达谢意，把家里最好的菜摘来送我，我这一出门，就被塞了这么多。”
大傻听完恍然大悟，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好啊好啊，街坊们还是知道谁对他们好的！”
小犹太也笑着点头：
“叶议员，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村里上年纪的老人家，年轻时打渔为生，老了落下一身病，没法再出海了……”
“现在大家都夸叶先生，说他为大家做了大好事！”
这一切……
还真的多亏了叶凡。
修路、增加公交班次，还有现在的市场管理，
全都是连在一起的。
不然那些老人家出门，到哪儿都容易被欺负、被占便宜。
也难怪他们会把自家最新鲜的菜送给叶凡了。
大傻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街坊们对叶凡越好，他心里那份骄傲就越强烈。
他笑呵呵地说：“好好好，那你先拿进去吧。”
“好的，叶议员。”小犹太应声点头。
“等等……”
小犹太才转身，叶凡就叫住了她。
“叶先生。”
她停下脚步。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地说：“这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以后蔬菜还是少拿一些比较好。”
他提醒道。
“街坊们的心意我明白，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值多少钱，
可他们就是靠这些过日子的。
要是经常送，他们日子也会不好过。
有心意就够了。”
听了这话，小犹太心里很感动。
心想：“想不到叶先生做大生意，还这么细心。”
她连忙点头：“好的叶先生，我记住了。可要是他们非要塞过来……”
叶凡接过话：
“那就记下名字，回头跟阿彪说一声。
让兄弟们去买菜时，不用找零，但也别多给，按菜价付钱就行。”
小犹太立刻应道：“好的叶先生，我知道了。”
随后，
等小犹太进了厨房，
大傻就笑嘻嘻地凑到叶凡跟前，
压低声音问：“叶凡，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凡反问。
“还装傻！”
大傻朝厨房方向挤挤眼，小声说：“小犹太真不错，手脚勤快，人好脾气也好，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叶凡听得一时无语，
忍不住吐槽：“怪不得这两天你一见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大傻憨笑着，“你可是叶家唯一的血脉，身边多些人总是好的，这样家族才能越来越兴旺啊。”
越说越离谱了。
叶凡无奈地回应：“看来你还不够忙啊？吃完赶紧去干活吧，西贡的市场都搞定了吗？”
大傻一听就明白，叶凡是在催他走了。
他笑着站起身，拍拍叶凡的肩膀：“好好考虑考虑，叔看人不会错的。”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叶凡目送大傻走远，又朝厨房方向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厨房里，
正蹲在地上择菜的小犹太，耳根悄悄红了。
大傻那嗓门，
就算压低声音，也跟普通人正常说话一样响，
她在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
来叶家工作已有段日子，
她平时能感觉到，叶凡私下很照顾邻里感受。
就像刚才提到蔬菜的事，
类似情况也不是头一回发生。
出门时，也常听街坊们夸赞叶凡的好。
时间久了，
她心里不免对叶凡生出些朦胧的情愫。
只是……
“唉……”
小犹太把手轻轻按在胸口，幽幽叹了口气。
她摇摇头，
试图甩开脑子里纷乱的念头。
自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小犹太始终觉得，感情对她而言是一种奢望。
无论跟谁在一起，都只会拖累对方。
“叶先生这么好的人，我绝不能连累他。”
这，就是小犹太此刻的心声。
外面，
叶凡吃完饭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厨房里传来小犹太略带慌张的回应：
“好、好的叶先生，您放着，我洗个手马上来收拾。”
在保镖的护送下，
叶凡再次前往叶氏高级私人会所。
如今他大多在那里处理公务。
傻强开车带着靓坤抵达码头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海风阵阵，靓坤裹紧西装外套，对傻强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钓鱼。”
他登上阿彪事先备好的小船，渔船很快驶向海面。
没过多久，另一艘小船从远处靠近。两条船静静相靠，灯光熄灭。
来者并非西贡人，而是来自元朗的东星社两虎——下山虎乌鸦与笑面虎。
笑面虎一上船便笑着招呼：“坤哥，好久不见，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靓坤扯开嘴角：“时间不多，怕蒋天生的人察觉，我们直说正事。”
乌鸦咧嘴：“爽快！靓坤，这事东星愿意帮你，但好处呢？”
靓坤回应：“若我当上洪兴坐馆，面粉生意随你们做！”
乌鸦与笑面虎对视一笑。洪兴地盘广、位置好，却因蒋震立规，从不碰面粉生意，外人也不能越界经营。靓坤的承诺，正合他们心意。
三人立即凑近，密谋如何对蒋天生下手。
他们并不知道，桌腿中早被藏入一枚军用**，此刻正一字不差地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全部都被记录了下来。
三人商讨了半小时便各自散去。
一上岸，靓坤就迅速离开了西贡。
同一时间，高晋带人立刻取下了**，将里面的内容连夜送至高级会所，亲手交到叶凡手中。
半小时后，叶凡、李李和小结巴三人一同听完了录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