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祭典将近，学生会办公室里堆满了各色策划案。
郁玖鸢坐在长桌主位，指尖敲着桌面听各部门汇报进度，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林燕然时，发现他正对着一张手绘海报皱眉。
那是张祭典晚会的宣传海报，右下角的签名歪歪扭扭，显然不是出自专业美工之手。
林燕然握着马克笔的手紧了紧，似乎想涂改又无从下手，他向来不擅长这些精细活。
“这里的光影处理太硬了。”
郁玖鸢走过去，弯腰拿起另一支马克笔，“你看，顺着月亮的弧度晕开点鹅黄，会柔和很多。”
她的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廓，林燕然瞬间绷紧了脊背。
看着她握着笔的手在纸上流畅地游走，原本生硬的线条渐渐变得灵动，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骄傲，在她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学会了？”郁玖鸢直起身，把笔递给他。
林燕然接过笔，模仿着她的手法在旁边补了几笔，虽然依旧生涩，却比刚才顺眼多了。
他没抬头，声音低低的：“谢了。”
“不用。”郁玖鸢笑了笑，“毕竟这是学生会的事，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她刻意强调“学生会”三个字，像是在提醒他身份，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拉近距离。
林燕然捏着笔的手指动了动，没再反驳。
祭典前一天，社团联展的展品需要搬到礼堂陈列。
林燕然负责搬运天文社的望远镜，那东西笨重得很，他一个人扛着走在回廊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需要帮忙吗？”
郁玖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燕然回头，看见她抱着一摞乐谱站在不远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他下意识想拒绝，却看见她已经放下乐谱走过来，伸手托住了望远镜的另一端。
“轻点放。”她叮嘱道，语气自然得仿佛两人经常这样合作。
林燕然“嗯”了一声，跟着她的力道慢慢把望远镜放在地上。
两人同时松手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你怎么也来搬东西？”他没话找话地问。
“音乐社的谱架不够用，我来拿点备用的。”
郁玖鸢擦了擦手，“倒是你，这种重活怎么不让社员来？”
“他们都在调试设备。”林燕然别过脸，“我闲着也是闲着。”
郁玖鸢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林大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这话带着点调侃，林燕然却没像往常那样炸毛，只是低声道：“总不能一直被你说笨。”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进了郁玖鸢耳朵里。
她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抱起乐谱：“我先去礼堂了，你自己小心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林燕然忽然觉得，这春日的阳光好像格外暖，暖得他心里都泛起了丝丝痒意。
祭典当晚，礼堂里灯火通明。
郁玖鸢作为学生会会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礼服站在入口处迎宾，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应对着往来的师生和家长。
林燕然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她不远处负责引导宾客，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她那边瞟。
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和各界名流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与从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她的认知有多浅薄。
她从来都不是只会玩弄人心的大小姐，她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礼堂。
中场休息时，郁玖鸢端着香槟走到露台透气。
晚风带着花香拂过，吹散了些许喧嚣。林燕然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想什么？”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在想，今晚的月亮很圆。”郁玖鸢抬头望着夜空，“适合许愿。”
林燕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轮满月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辉洒满露台。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满月时的愿望特别容易实现。
“你有什么愿望？”他脱口而出。
郁玖鸢转头看他，眼底盛着月光，笑得狡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他，“不过，我可以猜猜你的愿望。”
林燕然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猜不到。”
“我猜……”郁玖鸢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你想让我多看看你，对吗？”
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林燕然猛地攥紧了拳头，脸上瞬间飞起红霞。
他想反驳，却被她眼里的认真看得说不出话来，她好像总能轻易看穿他的心思。
“林燕然。”郁玖鸢收回手，语气忽然变得很轻，“别总是把自己裹得那么紧，偶尔……也可以依赖我一点。”
话音落下时，远处传来晚会的音乐声，温柔的旋律漫过露台，裹着月光落在两人之间。
林燕然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那道坚硬的壁垒，好像真的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缝隙悄悄往外冒。
深夜的别墅格外安静。
郁玖鸢洗完澡出来，看见容笙寒坐在床边翻着文件，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在忙什么？”
“明天要交的学生会报告。”容笙寒反手握住她的手，“祭典玩得开心吗？”
“还行。”郁玖鸢低头吻了吻他的颈窝，“不过，还是在家里最舒服。”
容笙寒放下文件，转身把她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的发顶：“林燕然那边，有进展了？”
“嗯。”郁玖鸢笑了笑，“快了。”
她没多说，只是仰头吻住他的唇。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映照着相拥的两人，也映照着别墅另一端，那个辗转难眠的身影。
林燕然坐在窗边，看着主卧那盏亮了很久的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天被她碰到过的地方。
他想起露台上她的眼神，想起她那句“可以依赖我一点”，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或许，她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关掉床头灯，任由自己沉浸在这莫名的情绪里。
春日的夜风吹过回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悄悄钻进了某个人的心底。
郁玖鸢的尾戒上闪过微弱蓝光，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燕然好感度：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