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层结界之外,那片连接着生者世界的深渊边缘。
圣枪奥古斯都悬浮在半空,周身闪耀的圣光如同一个小型太阳,驱散了方圆数里内的死亡迷雾。他的脸色铁青,紧握圣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感知死死锁定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裂谷,以及裂谷深处那道刚刚弥合消失的幽蓝色结界光芒。
就在不久前,他清晰地感应到,凯尔·德拉克和他的亡灵军团,穿透了那道坚固的内层结界,彻底消失在了亡灵界的深处。而他倾尽全力的一击,甚至联合了另外两位强者的攻击,竟然被对方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挡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逃脱。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大团长!”一名狮鹫骑士驾驭着坐骑上前,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不安,“结界……已经完全修复了。我们的圣光之力,无法长时间渗透其中进行追踪。而且……下面的死亡能量浓度和空间乱流,远超预估,贸然深入,恐怕……”
奥古斯都冷哼一声,打断了部下的话。他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亡灵界的内层区域,那是连教会典籍中都记载不详的禁忌之地,传说中沉睡着远古的亡灵君主和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即便是他这样的传奇圣骑士,在没有充分准备和神圣祝福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踏足。刚才凯尔闯入时引发的结界波动和内部隐约传来的恐怖意志,更是让他心生忌惮。
他目光阴沉地望向另外两个方向。西北方的骸骨山脉深处,那股属于尸妖王的暴戾气息,在结界修复后,似乎也失去了目标,变得躁动不安,但最终没有选择冲击结界,而是缓缓退回了山脉阴影之中。而东方那片寂静荒原传来的冰冷气息,则更加诡异,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超然的冷漠,此刻也已悄然隐去。
显然,亡灵界本土的那些强大存在,对于这道结界也抱有极大的敬畏,不愿轻易越界。
“哼,逃入亡灵界深处,不过是自寻死路!”奥古斯都强行压下心中的挫败感和一丝隐隐的不安,沉声道,“那里面危机四伏,弱肉强食,就算他有点本事,也迟早会被更强大的亡灵吞噬!”
他像是在对部下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传令下去!”奥古斯都转身,声音恢复了威严,“在裂谷边缘建立前哨堡垒,布设‘圣光封印大阵’,日夜监视!一旦那个异端或者任何亡灵生物试图从里面出来,格杀勿论!同时,将这里的情况立刻禀报教皇陛下和国王陛下!亡灵界出现能穿越内层结界的异端,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是!大团长!”骑士领命而去。
奥古斯都最后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次围剿,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失败了。凯尔·德拉克不仅活着逃入了亡灵界,还在他眼皮底下展现了足以对抗三位传奇联手的诡异力量。这个亡灵之主的威胁,非但没有消除,反而可能因为亡灵界的历练而变得更加可怕。
但眼下,他确实无能为力了。强行追击,代价太大,且胜负难料。固守待变,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凯尔·德拉克……我们还会再见的。”奥古斯都低声自语,调转狮鹫,向着临时营地飞去。圣光军团开始在外围构建工事,璀璨的圣光与下方死寂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追兵,在亡灵界强大的结界和未知的恐怖面前,终究……却步了。他们将希望寄托于亡灵界内部的残酷法则,期望它能替他们完成未尽的净化。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凯尔和他的军团,暂时赢得了一段宝贵的、无人打扰的……在亡者国度求存与发展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