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青云宗的山峦间还萦绕着未散的薄雾,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灵韵交织的清新气息。江枫洗漱完毕,指尖轻轻拂过案上那卷《阵法精要》图谱拓本,宣纸边缘还带着拓印时残留的墨香。他将拓本小心翼翼地收入特制的锦盒中,锦盒内衬着柔软的云纹绸布,能最大程度避免拓本受损——这是他昨日特意寻来的,毕竟图谱中那些神秘符文,或许藏着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秘密。
整理好衣襟,江枫踏着晨露朝宗门西侧的阵法堂走去。沿途不时遇见早起的弟子,有的在林间练剑,剑光划破薄雾;有的在溪边吐纳,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见江枫走来,弟子们纷纷驻足见礼,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与好奇——自上月他以雷霆手段革新试炼规则,惩处了三名舞弊弟子后,“江枫”这个名字便成了青云宗内热议的焦点,有人赞他铁面无私,也有人叹他行事果决。江枫微微颔首回应,脚步未停,心中满是对图谱符文的疑惑。
阵法堂坐落在一片竹林深处,青瓦白墙隐于翠绿之间,堂前庭院中摆放着数十杆不同材质的阵旗,有的泛着金属光泽,有的则萦绕着木质灵气。远远望去,便能感受到一股厚重的阵法气息,那是数百年间无数阵法大师在此钻研、布阵留下的痕迹。此时,庭院中央正站着一位身着灰布道袍的老者,正是青云宗阵法大师苏墨长老。
苏墨长老虽已活了数百年,容颜却仅显花甲之态,满头银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手中正握着七杆青色阵旗。他眼神专注,目光落在庭院地面的阵纹上,随后手腕轻抖,七杆阵旗如灵蛇般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精准地落在七个方位。“嗡——”阵旗落地的瞬间,一道淡青色的光罩凭空出现,将整个庭院笼罩其中,周围的灵气仿佛受到指引,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朝着阵法中央汇聚而去,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旋涡。
江枫站在竹林边缘,心中暗自惊叹。他虽对阵法略有了解,却也知道这“聚灵阵”看似简单,实则对控旗精度、阵旗摆放位置的要求极高,稍有偏差便无法引动灵气。而苏墨长老仅凭随手一挥,便能让阵旗完美契合阵纹,引动如此浓郁的灵气,这份控旗布阵的本事,已然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待阵法稳定,苏墨长老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江枫身上。他眼中带着几分审视,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便是近来声名鹊起的江枫?”声音不高,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主持试炼革新规则,以雷霆手段立威,做得不错。”他捻了捻下巴上的短须,目光扫过江枫手中的锦盒,“今日前来,可是为阵法之事?”
江枫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弟子江枫,拜见苏长老。”他直起身,将手中的锦盒递出,“长老慧眼如炬。弟子近日研读《阵法精要》,发现其中几处神秘符文,翻阅了宗门内多本阵法典籍,仍百思不得其解,特来向长老请教。”
苏墨长老接过锦盒,打开后取出拓本,平铺在庭院中的石桌上。他先是神色平静地浏览着,手指偶尔在熟悉的阵纹上停顿,可当目光触及那些神秘符文时,眉头渐渐皱起,原本平和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惊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放大镜,这放大镜是用上古青铜打造,镜片则是千年冰晶磨制而成,能清晰看到符文的细微纹路。苏墨长老将放大镜凑到图谱前,仔细观察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符文的线条,口中喃喃自语:“这符文……好生古怪,竟透着空间法则的气息。”
江枫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静静等待着。他能看到苏墨长老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这些符文也超出了长老的预料。
良久,苏墨长老才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江枫:“这些符文并非青云宗传承的阵法符文,也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上古阵法体系。”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老夫研究阵法数百年,从宗门藏经阁的古籍到游历天下时收集的阵法残卷,几乎阅遍了现存的阵法资料,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符文。”
他指着其中一个符文,继续说道:“你看这线条走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空间节点的分布规律,每一笔都蕴含着空间之力的流转轨迹。寻常符文引动的是天地灵气,而这些符文,引动的恐怕是空间本身的力量。”
江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长老可知这些符文的来历?或是如何才能催动它们?”他身怀空间之力,自然明白空间法则的玄妙,若是能掌握这些符文的用法,或许能让自己的空间能力更上一层楼。
苏墨长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符文与空间阵法息息相关,或许是上古空间阵法的核心符文。”他看着江枫,眼神中带着几分郑重,“想要催动它们,绝非简单复刻那么简单。你需先领悟符文内蕴含的空间法则,让自身灵力与空间之力完美契合,达到‘人阵合一’的境界,方能引动其威能。若是强行催动,不仅无法发挥符文的作用,反而可能被空间之力反噬,伤及自身。”
江枫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弟子明白,多谢长老提醒。”
苏墨长老微微一笑,语气缓和了几分:“你身怀空间之力,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寻常修士想要领悟空间法则,难如登天,而你却有天然的亲近感。”他转身走向阵法堂,片刻后取出一本泛黄的名录,递给江枫,“这是宗门藏经阁中几本上古阵法古籍的名录,其中《空间阵解残卷》《上古阵纹考》两本,或许能从中找到相关线索。不过这些古籍等级较高,需老夫的手令才能借阅。”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刻有阵纹的木牌,递给江枫:“凭此木牌,你可随时前往藏经阁借阅。但最终能否破解符文奥秘,还要看你自身的悟性与机缘。修仙之路,旁人只能引路,无法代行。”
江枫双手接过名录与木牌,心中满是感激,再次躬身行礼:“多谢长老指点与信任,弟子定当用心研读,不辜负长老的期望。”
苏墨长老摆了摆手,眼中带着几分期许:“修仙之路,互帮互助本是常理。你若日后在阵法之道上有什么感悟,也可随时来与老夫交流。空间阵法一道极为冷门,数千年来能有所成就者寥寥无几。若你能有所突破,不仅对你自身有益,对宗门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江枫再次道谢后,便辞别了苏墨长老。他握着手中的名录与木牌,只觉得心中的疑惑有了方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离开阵法堂,江枫没有丝毫耽搁,径直朝着宗门藏经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