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梭的银灰色光膜被风暴撕开第一道裂口时,林焰正将母亲护在身后。碑灵风暴比想象中更恐怖,灰黑色的能量流里裹着无数细小的碑体碎片,那些碎片像有生命般,撞到光膜上就炸开成星轨符文,顺着裂缝往里钻,在他手臂上烙出密密麻麻的红痕。
“抓紧我。” 他将四色火焰全部灌注到碎星梭里,梭尖的黑曜碎片突然亮起,在风暴中劈开一道转瞬即逝的通路。通路两侧的能量流发出刺耳的尖啸,里面隐约可见无数痛苦的面容 —— 那是被碑灵风暴吞噬的修士残魂,此刻正伸出骨爪,试图将他们拖入永恒的黑暗。
母亲林墨的星坠项链在此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将靠近的残魂全部净化。她看着林焰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扩散的红痕,突然将掌心按在他后心:“源祖血脉能共鸣碑灵,试着用你的星域沟通它。”
林焰的微型星域在丹田剧烈转动,三朵花苞的光芒顺着经脉流淌,与碎星梭的银灰色光流交织成道螺旋。当这道螺旋撞上迎面而来的能量流时,风暴竟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 那些狂暴的碑灵碎片,在接触到星域光芒的瞬间,纷纷化作无害的星尘,像受到了某种感召。
“有效!” 他精神一振,战矛的裂空金焱突然暴涨,在前方的风暴中烧出条临时通道。通道两侧的能量流不再攻击,反而开始旋转,组成道模糊的光壁,将更深处的恐怖能量隔绝在外。
这就是古路末段的碑灵风暴。林焰看着周围不断变幻的残魂面容,突然明白这不是单纯的阻碍 —— 风暴里的每一道碎片,每一缕残魂,都在诉说着黑曜碑的过往。有的是反抗星轨阁的修士,有的是被囚禁的永夜族人,甚至还有源祖时代的战士,他们的力量被碑灵吸收,化作守护真碑的最后屏障。
“前面就是出口。”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指着风暴尽头的那道淡金色光,光的形状与星坠项链完全吻合,“那是源祖设下的印记,只有血脉继承者能通过。”
林焰将碎星梭抛向那道光,梭尖的黑曜碎片与光印记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突然暴涨,将他们三人(包括丹田内沉睡的夜璃魂火)完全包裹。穿过光壁的刹那,所有的风暴和尖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星海 ——
眼前的景象让林焰的呼吸骤然停止。
无垠的虚空中,悬浮着一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石碑。它的体积远超任何星辰,碑体漆黑如墨,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不是星轨符文,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星河组成,缓缓旋转,仿佛将整片星海都吸附在上面。
这就是黑曜真碑。
它并非矗立在某个星球上,而是悬浮在星海中央,碑底的阴影将亿万星辰都笼罩其中,那些星辰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镇压着,连光芒都变得黯淡,只能围绕着石碑缓缓转动,如同虔诚的信徒。
更令人心悸的是缠绕在碑体上的锁链。那些锁链比星辰更粗,表面刻满了共生咒文,却散发着与共生链截然不同的阴冷气息。锁链的数量根本无法计数,从碑顶一直延伸到星海深处,仿佛有亿万条,每条锁链的末端都捆缚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
那是星核心脏。
每颗心脏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有的炽烈如太阳,有的冰蓝如永夜,有的则泛着与林焰源火相同的四色光芒。它们被锁链紧紧捆缚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而锁链则会随着心跳收紧,从心脏中抽取着某种能量,输送到黑曜真碑内部。
“那些是……” 母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源祖星核的碎片,被星轨阁炼化成了心脏,用来滋养黑曜碑。”
林焰的目光被最粗的那条锁链吸引。那条锁链的末端,捆缚着一颗与他拳头大小的心脏,它通体淡金,表面缠绕着四色火焰纹路,每一次跳动,都与他丹田的微型星域产生强烈的共鸣 ——
甚至连跳动的频率,都与他的心跳完全一致。
“这颗是……” 林焰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这颗心脏与自己有着血脉般的联系,它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它的悸动就是他的悸动。当锁链再次收紧时,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嘴角竟渗出了一丝银血。
“源祖的本命星核。” 母亲扶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悲伤,“传说源祖在封印虚源之根时,将自己的星核拆成碎片,分别镇压在黑曜碑的不同位置。没想到…… 竟被星轨阁改造成了这样。”
林焰的左眼空间裂纹突然亮起,他看清了那颗本命星核心脏的细节:心脏的表面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渗出淡淡的青金色光,那是生命青炎的气息,与他丹田双生花苞上的青炎印记完全一致。
“它还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战矛的四色火焰自动燃起,“它在等我们救它。”
黑曜真碑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碑体突然亮起,表面的星河纹路旋转加速。缠绕的亿万锁链同时收紧,捆缚的星核心脏发出痛苦的共鸣,整片星海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要将一切反抗者彻底碾碎。
林焰将母亲护在身后,碎星梭在掌心旋转,银灰色的光流与战矛的四色火焰交织成道坚固的光盾。他能感觉到,丹田的双生花苞正在剧烈颤动,夜璃的冰蓝色魂火与那颗本命星核心脏产生了奇妙的联系,让心脏的跳动频率渐渐平稳,裂痕里的青金色光也越来越亮。
“我们该怎么做?” 母亲的星坠项链与本命星核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流顺着锁链蔓延,试图减轻它的痛苦。
林焰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看着眼前镇压星海的黑曜真碑,看着那些被捆缚的星核心脏,看着那颗与自己心跳同步的本命星核,突然明白了源祖启的嘱托 ——
“承吾志,斩轮回。”
轮回不是时间的循环,而是被黑曜碑和星轨阁禁锢的宿命。那些星核心脏,那些残魂,那些被压迫的生灵,都在这轮回中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而他,将是打破这一切的钥匙。
碎星梭的银灰色光流突然暴涨,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捆缚本命星核的锁链飞去。梭尖的黑曜碎片闪烁着 “钥匙” 古字,与锁链上的共生咒文产生了激烈的碰撞,爆发出足以照亮整片星海的光芒。
“开始了。” 林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战矛的四色火焰与母亲的淡金色光流融为一体,在他身后组成道巨大的光轮,光轮中,夜璃的冰蓝色魂火缓缓升起,与星海的光芒交相辉映。
黑曜真碑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发出怒吼。但林焰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他能感觉到,那颗与自己心跳同步的本命星核心脏,在碎星梭的光芒中,第一次发出了充满希望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