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的目光转向李国栋，那眼神比手术刀还要冷。
“听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三座大山压在李国栋心头。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求饶？向谁求饶？向林凡？他刚刚还把人家当成垃圾。向秦冰？这个女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通融”二字。
“看来需要保安‘帮忙’。”秦冰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不！不用！”李国栋猛地一激灵，发出一声尖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在满屋子或同情、或鄙夷、或恐惧的目光中，李国栋这位曾经的主任医师，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膝盖骨撞击地砖的声音，在死寂的抢救室里格外刺耳。
他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安然无恙的老人，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凡，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然后，他趴了下去。
像一条狗一样，用双手和膝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一点，屈辱地朝着抢救室大门爬去。
每一下摩擦，都像是钝刀子在割他的尊严。
之前跟着他起哄的赵凯等人，此刻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林凡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
苏晚晴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如此直接、如此原始的尊严践踏，还是第一次。她看向林凡，那个年轻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没有得意，也没有怜悯，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抢救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哪个是林凡？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炸响，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跟班闯了进来。
正是那天在医院门口被林凡警告过的富二代，张狂。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凡，径直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挡路的医生，指着林凡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子，你他妈不是说老子有血光之灾吗？还命不久矣？”
张狂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响声：“你看！老子现在活蹦乱跳！你个江湖骗子，今天敢骗到老子头上，我看你是不想在江城混了！”
他的跟班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小子，敢咒我们张少，你胆子不小啊！”
“赶紧跪下给张少磕头道歉，不然今天让你横着出这个门！”
秦冰眉头紧锁，正要发作，林凡却抬手拦住了她，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看着张狂，慢悠悠地开口：“别急。”
“急你妈！”张狂被他这副淡定的样子彻底激怒，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
话音未落，他扬起的手臂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张狂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为酱紫，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张……张少？你怎么了？”跟班们慌了。
“呃……”张狂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林凡，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想说什么，嘴里却只涌出了一口白沫。
下一秒，他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整个抢救室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张狂在地上痛苦的痉挛声。
林凡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
“我说了，你命不久矣。”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如同一道来自九幽的宣判。
“你的血光之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