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后脑勺的钝痛和手掌的刺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动了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中那些凭空多出来的医道典籍和玄奥符文，清晰得像是与生俱来。
这是真的？
林凡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凝聚心神，望向隔壁病床正在打鼾的大叔。
视线穿透了皮肉，对方体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肺部经络里有几处明显的浑浊，气管上附着着厚厚的痰液。一个常年吸烟的老烟枪。
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掌，纱布之下，她能“看”到玻璃划开的伤口边缘，有几缕微弱的清凉气流正在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组织。那是玉佩残余的能量。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不耐烦的张狂。
“林凡是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医生翻着病历本，公式化地问道。
张狂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抱着臂，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命还挺硬，没死啊？”
林凡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眼，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张狂的体内比那个保镖还要糟糕。五脏六腑都像是蒙了一层灰，尤其是双肾的位置，代表肾气的能量场黯淡无光，几乎快要熄灭。
而最致命的，是在他心脏的位置，一团比墨汁还要浓郁的黑气盘踞在那里，如同跗骨之蛆，散发着不祥与死寂。
这是……死兆！
“医生，检查完了没？我可没时间在这耗着。”张狂不耐烦地催促道，“给他脑袋拍个片，看看是不是被打傻了。医药费我出了，这事就算了了。”
那医生显然也有些忌惮张狂，连忙点头哈腰：“张少说的是。林先生，从检查结果看，你是轻微脑震荡，手上的伤也处理好了，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行。”
“休养？”张狂嗤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在林凡的床头柜上，“拿着钱，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在江城再看见你，听懂了？”
钱，散落一床，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林凡的视线从那团黑气上移开，缓缓落到张狂那张嚣张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物件。
“医生，”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病房，“他的病，比我严重多了。”
病房里瞬间一静。
医生愣住了，张狂也愣住了。
“你说什么？”张狂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凡坐直了身体，无视后脑的疼痛，一字一句地对张狂说道：“你酒色过度，肾气亏空，这只是小问题。真正要你命的，是你心脏上盘踞的那团死气。”
他顿了顿，平静地给出了结论：
“你，病入膏肓。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
死寂。
短暂的死寂之后，张狂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说我病入膏肓？还血光之灾？我看你是真被打傻了！”
那名医生也回过神来，看着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不屑，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专业的口吻教训道：“林先生，胡言乱语是脑震荡的典型后遗症之一，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不要放弃治疗。”
张狂笑够了，脸色一沉，指着林凡的鼻子骂道：“臭小子，给你脸了是吧？再敢咒我，信不信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精神病院里过！”
说完，他嫌恶地拍了拍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就走。
医生也摇着头，拿着病历本跟了出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现在的实习生，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病房里重归安静。
林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他们不信。
但他也知道，他所看到的，就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三日。
这个狂妄的恶少，只剩下三天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