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徐州城外的驿站便响起马蹄声。高铭远身着官袍,带着两名随从直奔府衙,而李默则率领禁军,手持公文朝着裕丰号粮仓赶去。
府衙内,徐州知府周显早已在门前等候。他见高铭远到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神色却带着几分难掩的焦虑:“高大人,您可算来了!昨日流民与裕丰号冲突后,沈万山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加派了护院,如今城郊流民人心惶惶啊!”
高铭远随他步入议事厅,开门见山问道:“周知府,你去年上书朝廷举报沈万山垄断粮市,可有留存证据?如今他与魏忠贤党羽有关联,此案若要彻查,需你全力配合。”
周显闻言,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叠卷宗,递到高铭远面前:“大人,这是去年裕丰号囤积粮食、哄抬粮价的账册副本,还有几位粮商的证词。只是沈万山背后势力庞大,我此前多次想查,都被上面压了下来。”
高铭远翻阅着卷宗,指尖在一页账册上停顿:“这里记载裕丰号去年从漕运购入十万石粮食,却只在市面流通三万石,剩余粮食去向不明,你可知晓?”
周显面露难色:“我曾派人追查,可漕运那边说这批粮食‘不慎沉入运河’,再查便被搪塞过去。后来才知,负责漕运的主事是沈万山的远房表亲。”
两人正说着,一名衙役匆匆闯入:“大人!不好了!李大人带禁军去裕丰号查账,被沈万山拦在门外,还说……还说没有朝廷圣旨,谁也不能动他的粮仓!”
高铭远脸色一沉,当即起身:“备马!去裕丰号!”
与此同时,裕丰号粮仓外已剑拔弩张。李默手持公文,厉声喝道:“沈万山!朝廷命官查案,你竟敢阻挠?若再不让开,便是抗旨不遵!”
沈万山身着锦袍,站在护院身后,脸上满是傲慢:“李大人,我裕丰号是合法商户,粮仓内皆是自家财产。你无圣旨、无令牌,仅凭一张公文就要查账,莫不是想滥用职权?”
护院们纷纷举起棍棒,与禁军对峙。流民们听闻消息,也聚集在远处观望,人群中不时传来愤怒的咒骂声。
就在这时,高铭远的车马赶到。他翻身下马,走到沈万山面前,将周显交出的账册副本扔在地上:“沈万山,你囤积粮食、哄抬粮价,证据确凿!如今又涉嫌勾结魏忠贤余党,本大人今日查账,你敢拦?”
沈万山见高铭远到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辩解:“高大人血口喷人!我与魏大人素无往来,倒是你们,一来就找我麻烦,莫不是想借机搜刮民财?”
“放肆!”高铭远厉声喝止,对李默使了个眼色,“来人!将阻挠公务的沈万山拿下,若有护院反抗,以同罪论处!”
禁军当即上前,护院们虽想阻拦,却怎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禁军,片刻间便被制服。沈万山被按在地上,仍高声叫嚷:“高铭远!你等着!我表哥是漕运主事,我外甥在京城当差,你敢动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高铭远冷笑一声,命人将沈万山押入囚车,随后对禁军下令:“封锁粮仓,仔细搜查,务必找到失踪的七万石粮食和与魏党往来的证据!”
禁军涌入粮仓,李默则留在门外维持秩序。他看着围观的流民,高声道:“乡亲们放心,朝廷定会查清此案,还大家一个公道,让粮食重新平价流入市面!”
流民们闻言,纷纷欢呼起来。人群中的小石头挤到前排,望着高铭远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
然而,粮仓内的搜查却并不顺利。禁军翻遍了所有粮囤和库房,只找到正常流通的粮食,那失踪的七万石粮食和魏党往来的证据,竟不见踪影。
一名禁军小校前来禀报:“大人,粮仓内除了账房,其他地方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账房的账簿都是近三个月的,之前的账簿不知去向。”
高铭远皱起眉头,走到账房内仔细查看。突然,他注意到书架上的一排书摆放得格外整齐,与其他地方的杂乱格格不入。他伸手推动书架,只听“咔嗒”一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内没有粮食,只有一个铁盒。高铭远打开铁盒,里面装着几封书信和一张地图。书信上的字迹潦草,内容竟是沈万山与前兵部尚书的联络记录,其中一封提到“将剩余粮食运往西山密库,待时机成熟,资助北方乱党”。
而那张地图,标注着徐州西山的一处隐秘地点,正是书信中提到的“西山密库”。
高铭远拿着书信和地图,眼中寒光一闪:“沈万山果然勾结乱党!李默,你即刻带一队禁军,按地图去西山密库,追回粮食,抓捕看守之人!我留在这里审问沈万山,追查其他同伙!”
“属下遵令!”李默接过地图,立刻率领禁军出发。
高铭远看着李默的背影,又望向远处的西山方向,心中清楚,这徐州的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而西山密库背后,或许还藏着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