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站在鹰船船头,海风将他的衣甲吹得猎猎作响。三艘鹰船呈品字形围住小岛,船舷上的兵士已张弓搭箭,火铳手则半蹲在甲板,枪口对准岛上唯一的避风港——那里停着松浦隆信的两艘快船,船帆歪斜地垂着,显然是被风暴吹损了桅杆。
“将军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老三拔出短刀,朝着兵士们大喝一声。昨夜突袭沈家门的疲惫尚未完全褪去,但兵士们眼中却燃着斗志,齐声应和的声音震得海面泛起涟漪。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斥候:“确认岛上只有松浦隆信的亲信?没有其他倭寇援兵?”
斥候躬身回话:“回总旗,小人绕岛探查过,岛上只有三十来个倭寇,都缩在避风港旁的山洞里,看样子是想等风暴停了再逃。”
李老三冷笑一声,将短刀插回腰间:“传我命令,第一队乘小艇登陆,堵住洞口;第二队带着火箭筒,守住海边,别让他们有机会上船;第三队跟我来,咱们去会会这位倭寇首领。”
小艇划开浪花,悄无声息地靠上沙滩。兵士们踩着湿软的沙子,猫着腰往山洞方向摸去。洞口外,两名倭寇正举着火铳放哨,嘴里还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动手!”领头的队长低喝一声,两名兵士如猎豹般扑上前,捂住倭寇的嘴,短刀瞬间划破他们的喉咙,尸体软倒在地时连一声闷响都没发出。
洞口被堵住的瞬间,山洞里传来了倭寇的惊叫声。松浦隆信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带着几分慌乱:“是谁?是明军吗?”李老三走到洞口,故意提高声音:“松浦隆信,你已无路可逃,乖乖出来投降,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洞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片刻后,一名倭寇举着长刀冲了出来,刚探出头就被火铳击中胸口,鲜血溅在洞口的岩石上。紧接着,又有几名倭寇接连冲出来,却都成了明军的活靶子。李老三见洞内没了动静,朝兵士们使了个眼色,两名兵士立刻将点燃的火把扔进洞里,浓烟顺着洞口飘出,呛得洞内的倭寇咳嗽不止。
“再不出来,我就往洞里扔炸药了!”李老三喊道。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洞内很快传来了松浦隆信的声音:“我投降!我投降!别扔炸药!”
松浦隆信被兵士们押出洞时,头发凌乱,衣甲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他抬头看到李老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被兵士按着头跪了下去。“把他绑好,押回沈家门见将军!”李老三下令道,随即又看向斥候,“再仔细搜搜岛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斥候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捧着一个木盒回来:“总旗,这是在倭寇的船舱里找到的,里面好像是书信。”李老三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装着几封用日文写的信,还有一张画着地图的纸。他虽看不懂日文,却也知道这东西定不简单,当即说道:“把木盒收好,一并带回给将军。”
当李老三押着松浦隆信回到沈家门时,戚继光正在中军大帐与俞大猷商议前往台州的事宜。听闻松浦隆信被擒,戚继光当即起身:“带他进来!”
松浦隆信被押进大帐,看到戚继光和俞大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戚继光盯着他,声音冰冷:“松浦隆信,你多次率军侵犯我朝沿海,残害百姓,今日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松浦隆信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虽被擒,但我麾下还有不少弟兄在台州,他们定会为我报仇!你们明军想彻底清剿倭寇,没那么容易!”
“哼,你以为你的那些残部能掀起什么风浪?”俞大猷冷笑一声,“如今沈家门已被我们拿下,舟山的倭寇已成丧家之犬,台州的倭寇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戚继光却没理会松浦隆信的叫嚣,而是看向李老三递过来的木盒:“这里面是什么?”李老三将木盒递给戚继光:“将军,这是在倭寇的船舱里找到的,里面有几封日文书信和一张地图。”
戚继光打开木盒,取出书信和地图。他虽不懂日文,却认出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台州、温州、福州等地的沿海口岸都被画上了红圈,其中台州的红圈旁还写着“三月初三”的字样。“看来这松浦隆信还有更大的阴谋。”戚继光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帐外,“传我命令,立刻找懂日文的通事来,翻译这些书信!”
通事很快赶来,接过书信仔细翻译起来。当听到同事念出书信内容时,戚继光和俞大猷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松浦隆信早已与日本的萨摩藩约定,三月初三这天,萨摩藩将派战船支援,与台州的倭寇里应外合,攻占台州府城,进而侵犯温州、福州等地。
“好一个里应外合的阴谋!”戚继光拍案而起,“若不是咱们擒获了松浦隆信,发现了这封书信,后果不堪设想!”俞大猷也脸色凝重:“如今距离三月初三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必须尽快赶到台州,做好防备。”
戚继光点头,当即下令:“传令下去,休整的兵士立刻集结,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台州!另外,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温州、福州等地,通知当地官府加强防备,谨防倭寇突袭!”
兵士们领命而去,大帐内只剩下戚继光、俞大猷和被绑着的松浦隆信。松浦隆信见阴谋败露,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戚继光看着他,语气冰冷:“你以为凭借萨摩藩的支援就能攻占我朝沿海?真是痴心妄想!今日我便将你押往京城,让皇上亲自处置你,以告慰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