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乌尔这家伙很没趣，全程紧张兮兮，你要不问他些什么，他就一言不发坐在那，让人无语。
所以，我给了他永久准入资格后，直接退出了会客室。
此时的我已经在海边逗留了很长时间，走走停停，在这样狂风肆虐的坏天气里显得有些神经。
断开了与智脑的连接，我开始往回走。
逐鹿海这一片区域属于天然的深水港，但由于此处偏冧兹省北部，人口相对稀少，所以它适合造船业，却不宜做贸易通商口岸。
方阿宁所拥有的船厂乃家族传承，到他这儿已不知更迭了多少代掌舵人，时代在变，经营模式却还是老样子。
工厂后方的镇子规模并不大，原住民大都也是厂区的工人，据说工人里也曾出过不下十位守道境修炼奇才，一朝化龙遨游九天。
和人类相比，鬼族成道无疑要艰辛的多。
为何？
因为鬼界资源极其有限，而鬼族数量却远超人类，大量宝物刚一冒头就被群鬼蜂拥而上抢夺一空，有幸能沾到一点光的万不足一。
所以，鬼族的晋升很难去依靠外物，在荒野之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猎杀与吞噬同类。
而在船厂里做事却安逸得很，靠出卖体力，工人们能赚到钱，然后用钱去买晋升的物资。
这样确实会慢一些，但胜在无风险，你不必连睡觉都睁着眼。
像今天这种大风天，船厂不开工，镇子里难得的热闹，街头酒肆与小赌坊里人头攒动，演武场里呼天喝地角逐一场接着一场，还有些人早早便离开了镇子，前往内陆的大城里采买，总之各有各的兴趣点，生活并不会无聊。
此番景象与人类聚集地何其相像啊。
我不想往鬼族工人堆里挤，其一没有共同语言，其二我只是暂住于此，不久之后便会离开，至于将来，不出意外的话就算来鬼界，也只会居住在庄园里。
我们的宅子就坐落在镇子边上，出门就能看到船厂与海，占地面积虽不大，但也安装了防御法阵，只有限的几人能随意进出。
“哥哥你回来啦，我做了些糕点，你要尝尝吗？”
刚一进门，阿禾就端着一只小碟迎了上来，同时翻涌过来的还有浓浓的香气。
是笼罩在房子外层的结界告知了她有人进入，而这样的防护我庄园里也有了，规模更大，只是等级略低一个档次。
我尼玛就呵呵了，她妥妥就一绝世吃货，哪会做糕点啊，分明是厨娘忙乎了一早上，充其量是按她的要求瞎整罢了。
“算了，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帮我拿瓶酒来。”
我推门进了书房，顺带扫了眼阿禾的肚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
妖族怀孕期长达数年，开始我还很惊诧，但在虚拟空间里搜索过一番之后也就不奇怪了。
即便是人类道者，繁育期动辄也在两年以上，且实力越强，孕期越长，譬如守道境道者，怀孕概率极其微小，而从受孕开始算起，要历经数十年才能诞下子嗣，期间还不能有任何闪失。
按照过来人的说法，这是天道在刻意做出平衡。
凡人繁衍效率高，但寿命短促如蝼蚁，消耗的资源低级且易再生，即便是在灵气充裕的创世之柱，普通人的寿命也就百余岁，超过一百五的寥寥无几。
假如道者也能如凡人般频繁生育，那么宇宙再广袤，资源再雄厚，也会尽数耗光。
所以……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也！
“哥哥，你的酒来喽。”
阿禾蹦跳着进来，一屁股坐在我腿窝子里，撒娇的把开了盖的酒瓶塞到我手里。
“你先出去，我收到了一条讯息，是战火平台的，有人要找我挑战。”
我呡了口酒，老实说，听到讯息提示音的我，头有点大。
“呦，你还真帮阿宁去比赛啊？那小女子不打扰我的小男人啦。”
阿禾知道弟弟委托我帮忙，却不晓得我转头自己注册进去已经玩了几把。
门已关住，书房里很安静，我又灌了口酒，而后深吸一口气，这才将意识沉浸到智脑中。
“卧槽，不是阿满……离卢，五十九胜零负，得道境初阶，排名一千多万位……几个意思？”
对手不是那重甲青年，从挑战者寥寥几语的介绍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严格来说，这离卢也是新人，别看他胜率百分百，可是他也才战斗了几十场，数量太少没有说服力。
不过他的排名明显比正常要高，莫非越级挑战新人就是他快速冲排名的秘诀？
他不会是想把我当软柿子狠狠捏一把吧？
我哑然失笑，反手点了个确认。
谁怕谁啊？
场地选择，掷骰子我赢，依然是空旷广场，正午时分。
尼玛，对方装扮成了相当拉风的精灵弓箭手造型，男不男女不女，阴柔多于阳刚。
“刀狼，开……”
精灵手中现出弓与箭，嘴上喊着开始，猛然间就见五十米外的对手脑顶有个牙签大小的亮片闪了两闪，紧接着自己双眼便是一黑，顷刻便没了知觉。
玩弓箭的，眼力与感知绝对不会弱，一向以攻速快而自信满满的离卢，首次遇到了比自己还要快得多的对手。
老实说，他甚至没看到武器飞行的轨迹。
并非他大意，而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
同样是用强悍的意志力引导杀招，但对方使的是意志天赋，而他借助的却是外物，也许相差仅有几毫秒。
五十九胜一负……
更衣室里，魔箭士离卢第一次陷入深深的沉默。
十几分钟过去，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拨通了虚拟好友名单里的某个智脑号码。
“大人，我输了。”
“哦？这么强？”
“他的天赋暗器比我速度快，若再战一场，我定赢他。”
“不需要了，摩柯开放之日，我希望你能升至中阶，没问题吧？”
“没问题！”
……
离卢结束了通话，原本还有些沮丧的神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涤荡一空。
“哼哼！垃圾战火，不过是虚拟的生死，摩柯秘境才是男人的战场，我又岂能被这些虚浮的东西惑乱了道心？”
现实中的弓箭手同样俊美，他确实是男性，只是其种族大都如此，生来的模样由不得他。
“刀狼……真够可以，下次遇到，我一定能躲得开……”
离卢眼眸中自信重燃，收拾好心情，迅速退出智脑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