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完美表演
林辰坐回车内，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别墅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芒。
“怎么样？”驾驶座上的江若彤立刻问道，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取着无人机和外围监控点传回的实时数据。
“一条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林辰系好安全带，语气平静，“演技精湛，情绪到位，逻辑自洽。承认了远房堂弟的身份，承认了玉佩和家徽，把侵吞产业说成是忍辱负重、代为保管，对我父母‘医疗事故’的结论坚信不疑，对玄机子则表示从未听闻。”
江若彤嗤笑一声：“果然。他越是表现得完美无缺，越是欲盖弥彰。如果心里没鬼，何必把故事编得这么圆？”
“他不仅编得圆，还试图反过来引导我，让我接受‘现实’，不要‘沉湎过去’。”林辰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而且，他似乎很在意我即将去京都参加年会。”
江若彤眼神一凛：“他怕你在年会上搞事情？看来陈书记那边找到的法医证据，虽然还没公开，但已经让他感到不安了。或者说，他做贼心虚，本能地觉得年会对他是个威胁。”
她切换屏幕，指向几个标记点：“你看，你进去这半个小时，他别墅周边的信号至少被屏蔽了三次，每次持续时间不长，但足够进行一些不想被监听到的通讯。你离开后两分钟，他的两名贴身保镖，‘铁手’和‘石盾’，驾驶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从后门离开，方向不明。雷烈已经带人跟上去了。”
林辰点头：“打草惊蛇的目的达到了。他现在肯定如坐针毡，会加紧行动。我们以静制动，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
栖凤山别墅，书房内。
林浩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但之前的阴沉已经散去，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淡定的面具。只是书房里弥漫的淡淡雪茄烟雾，揭示了他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对面，是他的私人律师兼智囊，姓周，人称周律师。
“老板，刚才的对话，我都通过监听器听到了。”周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林辰比我们预想的更直接，也更难缠。他手里似乎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比如那个‘玄机子’。”
林浩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阴鸷：“玄机子……我那个好哥哥的师父，一个早就该埋在土里的老东西！没想到林辰竟然知道这个名字，还找到了秦家古籍里的家徽。看来，他下山这一年，没闲着。”
“他这是在试探，也是在宣战。”周律师分析道，“他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否则今天来的就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警察了。但他这种步步紧逼的态度，很危险。尤其是年会临近，如果他在那个场合发难，即使没有铁证，也会对您的声誉造成巨大影响。”
林浩冷哼一声：“一个小辈，仗着有点医术和运气，就敢来撩拨我的虎须！年会……他以为那是他的舞台？哼，那也可以是他的葬身之地！”
周律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板，您的意思是？”
“他要去年会，就让他去。”林浩掐灭雪茄，“但他能不能顺顺利利地站在那个台上，可就不好说了。江城到京都，路途遥远，发生点什么‘意外’，很正常。就算他侥幸到了京都，年会现场人多眼杂，出点‘状况’，也不稀奇。”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是下策。最好能让他在年会上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我记得，年会有一个环节是青年医师病例分享和答辩？”
周律师立刻领会：“是的。我们可以安排人，在他分享病例时提出‘专业且尖锐’的质疑，比如疗效夸大、数据造假，或者干脆找一个‘受害者家属’当场控诉他‘治坏了人’。舆论这东西，有时候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引爆点。”
林浩满意地点点头：“这件事，你去安排，要做得干净，找的人要可靠，经得起查。另外，李兆天那个废物虽然进去了，但他之前联系的那些境外渠道，或许还能用一用。你让‘蝮蛇’去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林神医，准备一份‘惊喜’。”
“明白。”周律师记下，“还有，林辰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几个女人，需不需要……”
林浩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苏沐雪背后是苏氏，动了她会很麻烦。江若彤身份特殊，背景不简单，暂时不要碰。其他几个，影响力有限，主要目标还是林辰。只要扳倒了他，那些女人自然树倒猢狲散。”
“老板英明。”
林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仿佛在欣赏一段美妙的音乐。
“我的好侄子，你想玩，叔叔就陪你好好玩玩。让你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
辰星集团，林辰办公室。
林辰将书房对峙的详细经过，包括林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细节，都复述给了在场的苏沐雪、江若彤、秦雨烟和楚瑶。夏晚晴在外地拍戏，也通过视频连线参与。
“他越是把自己撇得干净，越是显得可疑。”楚瑶听完，首先发表看法，她的专业领域让她习惯从逻辑和细节入手，“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面对你的质疑，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和被冒犯，而不是如此‘通情达理’地解释，甚至主动提出‘归还’产业。这不符合人性。”
苏沐雪点头同意：“他在试图营造一个受害者和守护者的形象，博取同情，同时把伱定位成一个被仇恨蒙蔽、无理取闹的晚辈。这是一种很高明的心理战术。”
秦雨烟轻声道：“他对玄机子前辈的反应太快了，几乎是瞬间否认。如果真如他所说，与我父亲交往不深，对一个可能只是‘听说过’的名字，正常反应应该是稍微回忆一下，而不是立刻斩钉截铁地说‘未曾听闻’。”
夏晚晴在视频那头气鼓鼓地说：“这个老狐狸太可恶了！辰哥，我们在年会上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我这边宣传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的信号！”
江若彤综合了所有人的分析，总结道：“综合来看，林浩心里绝对有鬼。他现在表面镇定，实则已经慌了。他后续的动作一定会加快，也一定会更极端。我们需要做好两方面准备：第一，应对他可能在年会前、中、后使出的各种阴招，包括但不限于人身安全、舆论抹黑、学术构陷；第二，加紧收集能给他定罪的铁证。陈书记那边的法医证据是关键，但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比如他篡改药方的证据，或者他与李总勾结的人证物证。”
林辰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大家分析得都很对。年会，是我们为他准备的舞台，也是他为自己挖掘的坟墓。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才能告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他看向江若彤：“若彤，安保和反制措施，交给你了。”
“放心。”江若彤言简意赅。
他又看向苏沐雪和夏晚晴：“舆论阵地，交给你们。”
苏沐雪自信一笑：“他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晚晴比了个oK的手势。
最后，他看向楚瑶和秦雨烟：“学术和证据方面，还需要你们多费心。”
楚瑶点头：“我会重新梳理所有能收集到的、与当年事件相关的医疗记录。” 秦雨烟柔声道：“我会加紧寻找玄机子日记的其他部分，或许里面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林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戏台已经搭好，主角配角都已登场。”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接下来，就看谁演得更逼真，谁的底牌更多了。”
“通知下去，按照预定计划，全力备战京都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