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冻住了。左边是呲着牙、锁链哗啦乱响的囚狼,右边是嗡嗡叫、随时要碾过来的铁钻头。林暖暖卡在中间,觉着自己像块被磨盘碾的豆饼。
日他祖宗...阿飞咬着牙端起枪,枪口在狼和钻头之间来回晃,不知道先打哪个好。
钻头可没这纠结。它那红眼珠子一闪,旁边几门小炮立马转向,突突突朝囚狼就是一顿乱射。能量光束打在狼身上噼啪炸响,燎出一片片焦黑。
嗷——!
囚狼疼得发狂,吼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那声儿里不光有怒,还有憋了不知多少年的委屈。它猛地人立起来,拼命扯那四条发光锁链,身上的菌毯跟活了似的乱颤,紫汪汪的能量核亮得刺眼。锁链被拽得乱响,钉进地里的那头居然松动了!
它这一疯,倒把林暖暖这几个小虾米给忘了。
打链子!帮那狼崽子!林暖暖灵光一闪,扯着嗓子喊。管这狼是敌是友,眼下能咬人的都是好狗!
阿飞愣了下,马上调转枪口朝狼腿上的锁链扣扳机。剩下俩人也反应过来,能量光束和最后一颗吸附炸弹全往链子上招呼。
炸弹在锁链根儿上炸开,没全炸断,可那地方明显豁了口。囚狼觉着身上一轻,猛地发力!
咔嚓!
一根链子应声而断,像死蛇似的砸在地上。
少了一根束缚,囚狼立马灵便多了。它仰头发出声带劲的长嚎,带着腥风就扑向钻头!包着紫光的铁爪子狠命挠在装甲上,刮出深深的白痕!
钻头没料到这囚犯还有这手,被扑得手忙脚乱,几门小炮让狼爪拍碎了。可它皮实在太厚,晃过神就开始转钻头,朝着狼肚子碾过去!
两个大家伙在这鬼地方撕巴起来,能量束乱飞,铁渣子混着紫光到处崩,震得地动山摇。
林暖暖他们趁机猫到水晶柱子后头,总算能喘口气。
娘的...这狼真带种!阿飞抹着汗,看那边打得天昏地暗。
林暖暖却盯着发烫的芯片出神。刚才那奇怪的感应绝不是偶然。她闭上眼,顺着那点感应把一丝念头送过去——没带敌意,倒像是难兄难弟间的试探。
你...认得星火?
正撕打的囚狼突然僵住,差点被钻头刮着。它那对紫火眼里的凶光淡了点,冒出点像人似的吃惊和迷糊。
一堆碎渣似的记忆猛地冲进林暖暖脑子:
——冰凉的实验台,扎针的疼,有个银白眼珠的冷脸看着...容器测试...失败...扔了...
——黑黢黢的运输舱,堆成山的死尸,被拖来这个紫汪汪的地狱...
——还有...一丝暖乎乎的生命动静,曾经在附近闪过...是星核崽子的味儿!
这狼居然和星火是一批的实验品!它是没通过测试被当垃圾扔这儿的!它还感应到过星火!
就在林暖暖被这些记忆冲得头晕时,战况变了。
钻头顶上突然翻开块甲板,露出个更大的炮口,刺眼的能量正在聚集!这一炮准能要了狼命!
囚狼也觉出危险,嗷嗷叫着要躲,可剩下三条链子把它捆得死死的。
不能让它死!
林暖暖猛地睁眼朝阿飞喊:打剩下那几条链子!快!
同时把自个儿那点星核能量,顺着精神连接全灌给囚狼!不是打,是送!
阿飞几个立马集火剩下锁链。囚狼接到能量,发出声不知是疼还是爽的吼叫,身上紫光又亮起来!
咔嚓!咔嚓!
又断两根链子!
就剩最后一根拴着前腿了!
这时钻头的巨炮已经充能完毕!
囚狼突然回头,紫火眼深深看了林暖暖一眼。那眼神太复杂,有谢,有狠,还有...交代后事似的?
它没去挣最后那根链子,反而借着链子的拉力把自己抡起来,宁可扯断前腿,迎着炮口狠狠撞向钻头的动力舱!
轰!!!!
比响雷还炸的动静爆开了!
白光混着紫浪把整个空间都淹了,林暖暖他们被气浪掀飞老远。
等她爬起来晃着嗡嗡响的脑袋看去,钻头已经歪在边上冒黑烟,算是废了。
那囚狼...
它瘫在离钻头不远的地方,半边身子都炸没了,能量核暗得像快灭的烟头。最后一根链子也断了,可它到底没逃出这个关它多少年的牢笼。
它艰难地扭着快碎的头看向林暖暖,喉咙里发出最后一点气音。紫火眼里的光正飞快熄灭。
林暖暖跌跌撞撞跑过去。
囚狼用尽最后力气,抬爪指了个方向,又碰碰自己脑门,指指林暖暖手里的芯片。
一段更清楚、更急的坐标连着能量罩的弱点,直接刻进林暖暖脑子。比芯片里的全乎,带着股...豁出命的劲儿。
做完这些,囚狼眼里的紫火彻底灭了。身子硬下来,成了这坟场里又一具死物。
林暖暖站在原地,摸着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看着为给他们挣条活路而拼命的狼,心里说不出的堵。
阿飞几个围过来,看着死狼和废钻头,都说不出话。
它...指了路。林暖暖哑着嗓子,指向狼最后指的方向。那儿像是有条被乱流和菌毯盖住的暗道。
就在这时,废钻头里头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广播:
【...仲裁者醒了...坐标定了...执行最终净化...】
仲裁者?最终净化?
一股比面对钻头和囚狼时还瘆人的寒意,瞬间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刚解决个麻烦,好像...又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