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将莲子羹轻放在桌案一角，抬手推开半扇雕花木窗——夜风裹着院中的桂花香溜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屈膝应了声“是，小姐”，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刚掩上门，就听见屋内传来景兮雀跃的声音。
“清韵姐姐！”景兮踩着窗沿的月光跳进来，目光瞬间黏在那碗莲子羹上，几步凑过去端起碗，“正好饿了，这莲子羹来得太及时！”
宋清韵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食盒里取出银勺递过去：“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小心烫着舌尖。”
景兮三两口就把莲子羹喝得见了底，空碗往桌上一放，立刻皱着眉控诉：“清韵姐姐，你的密友苏砚卿也太折磨人了！今日在怡红院，她一会儿把胭脂抹我衣襟上，一会儿又拉着杼姐姐逗趣，还好我借着找梓姐姐弹琴先跑了，不然指不定要被她拉着逛到天黑，腿都要走断！”
宋清韵正从柜中取出软尺和纸笔，闻言抬眸看她，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站好，别乱动。”
景兮立刻收了控诉的模样，乖乖挺直脊背，眼底满是疑惑：“怎么了？突然要我站好。”
宋清韵握着软尺走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肩线：“做嫁衣，得先量你的尺寸，总不能凭着感觉绣，到时候不合身就麻烦了。”
“哦，好！”景兮这才反应过来，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连指尖都有些发僵。
宋清韵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声音却依旧平静：“脱了外袍和里衣，只留最贴身的那件，量起来才准。”
景兮依言抬手解衣扣，指尖蹭过布料时，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我还在长身子呢，现在就量尺寸绣嫁衣，万一到时候穿不下怎么办？”
“先绣个雏形，等过一年再根据你的尺寸改，就不麻烦了。”宋清韵耐心解释，指了指一旁的绣凳，“坐这，我站着量你肩宽，举着手太累。”
景兮乖乖坐下，看着软尺在宋清韵指间展开，忍不住问：“都要量什么啊？”
“肩宽、袖窿、颈根，还有胸围、腰围、臀围，上身长和下身长也得记着。”宋清韵一边说，一边将软尺轻轻搭在她肩上，指尖掠过她的肩骨，“我记个数。”
景兮乖乖坐着，看着宋清韵持着软尺在她身前走动，从肩宽量到腰围，指尖偶尔擦过衣料，都让她心跳慢半拍。
直到宋清韵屈膝蹲下，准备量臀围时，她的视线落在对方垂落的发梢上，思绪突然不受控地飘远——要是清韵姐姐就这样蹲在身边，帮自己解决那点难以言说的燥热，会不会……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宋清韵没察觉她的异样，从景兮身后绕到前面，软尺刚要往她腰下绕去，目光却猝不及防扫过那片贴身的亵裤——布料下明显的弧度，像团小火苗，让她握着软尺的手猛地顿住。
量还是不量？
她指尖微紧，心里飞快地挣扎：量吧，反正之前亲近时也不是没碰过，现在隔着亵裤，眼不见为净。
可真当软尺贴上景兮的腰侧，指尖难免蹭到她的肌肤，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时，景兮还是会下意识往后缩一下。
一次、两次，软尺总也没法精准固定。
“你别乱动。”宋清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指尖捏着软尺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景兮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手上，声音发颤：“清韵姐姐……”
那声音里裹着的委屈与渴求，让宋清韵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正好看见那弧度愈发明显，像烫人的烙铁，让她指尖瞬间发麻。
再也没法维持镇定，宋清韵飞快地报出尺寸、记在纸上，几乎是逃一般地起身，目光错开景兮的眼睛，声音有些飘忽：“好了，其他的……我明日让晚夏进宫去要吧。”
屋内的烛火似乎更亮了，映得两人的脸颊都泛着红，连空气中都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让彼此都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
宋清韵刚把软尺仔细卷好，轻轻塞进描金锦盒，手腕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指尖带着薄汗，却裹着让人挣不开的力道，像怕她跑了似的。
她回头，撞进景兮湿漉漉的眼底，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芯，像盛着两簇怯生生的小火苗，还裹着几分没藏好的委屈与渴求，将她刚到嘴边的“该歇息了”，瞬间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轻哑的气音。
“清韵姐姐……”景兮的指尖微微发颤，攥着她衣袖的力度又紧了些，声音细得像蚊蚋，却字字落在心尖上，带着少女特有的软嫩，“你帮我好不好……”
宋清韵的脸颊倏地漫上绯红，从耳尖一直烧到下颌，指尖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景兮攥得更牢。
她别开目光，望着烛火在帐幔上投下的晃动光影，声音里裹着无措的软：“这、这我怎么帮你……我们终究还未成婚，这般逾矩的事，不可……”
“我教你……”景兮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宋清韵的肩头，呼吸里带着几分急切的热，混着少女的清甜，“我上次只是刚开荤，懂不得周全，你忍心看着我这样难受吗？”
“可、可是……”宋清韵的声音更软了，后颈被标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那是属于景兮的印记，自打上回后，她的身体便对这人的气息格外敏感，连呼吸相触都觉得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