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杼揉着酸胀的腿,往府门旁的石狮子上轻轻一靠,长舒一口气:“可算逛完了!这府邸绕得我脚底板都疼,也太大了——陛下是真疼你,连赐的府邸都这么气派。”
宋清韵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递了一块给她,笑着劝:“先擦把汗,待会儿吃饭时慢慢歇。”
景兮则拍了拍景杼的后背,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走了走了,府里的菜哪有外头酒楼的地道?我早让人在‘醉仙楼’订了雅间,咱们去那儿吃——正好今日拉上杼姐姐,咱俩一起跟苏砚卿比酒量,不信赢不了她!”
景杼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直起身拍了拍胸脯:“好啊!我早就想跟苏砚卿比一比了,今日正好联手,定要让她认输!”
苏砚卿闻言挑眉轻笑:“两个一起上也无妨,省得日后你们总说我以多欺少。”
几人说说笑笑往酒楼去,街上的灯笼已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映着青石板路,酒肆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混在一起,满是烟火气。
不多时便到了醉仙楼,伙计见是景兮一行人,立刻殷勤地引着上了二楼雅间。
刚坐下,景杼便迫不及待地催着伙计上酒:“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女儿红端上来,要两坛!”宋清韵无奈地摇摇头,只点了道清炒时蔬和莲子羹,转头叮嘱两人:“少喝点,别真较劲儿伤了身子。”
菜还没上齐,两坛女儿红酒已被端上桌。
景兮率先拎起酒坛,给苏砚卿、景杼和自己各满上一大碗,碗沿的酒液顺着瓷壁往下滴:“苏砚卿,今日我和杼姐姐联手,你可别认输太早!”
苏砚卿端起酒碗,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语气从容:“谁输谁赢,喝了才知道。”
景杼也跟着端起碗,朝苏砚卿举了举:“就是!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们俩的酒量可不是盖的!”
苏砚卿端起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眼底漾开笑意,没多言,只与两人的碗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后,三人同时仰头——女儿红入口醇厚,先甜后烈,顺着喉咙滑下时,竟带着几分灼烧感,惹得景杼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却还是硬撑着咽了下去,抹了把嘴道:“痛快!再来!”
一轮接一轮,粗瓷碗空了又满。
景杼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舌头都开始打卷:“我……我还能喝……苏砚卿,你、你快撑不住了吧?”
景兮更甚,握着酒坛的手晃得厉害,酒液洒了满桌也没察觉,只含糊喊着:“再来……我们还没输……”
苏砚卿撑着桌沿站起身,脚步晃了晃才站稳,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软糯:“行……算你俩赢……”
宋清韵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晃得更厉害的景兮:“好了好了,不喝了,都醉了。”
景兮把头埋在宋清韵颈间,声音软得像棉花:“清韵姐姐……我赢了……”
景杼则借着苏砚卿的力,瘫在她身上嘿嘿笑:“我就说……我们能赢吧……”
苏砚卿撑着桌沿晃了晃,指尖无意识攥着桌布,明明眼底还蒙着层酒雾,却偏要梗着脖子逞强:“我那是让着你们……”
宋清韵见状,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指尖触到她发烫的手臂,轻声问:“砚卿,你没醉吧?脸都红透了。”
“没有!”苏砚卿抬手挥了挥,语气带着几分酒后的执拗,“这点酒算什么?小时候在军营里训练,跟将士们喝烈酒,比这多三倍我都没醉过……”
话说到一半,声音却不自觉软了下去,眼神也更迷离了些。
宋清韵无奈地笑了笑,又指了指靠在自己肩上、已经快睡着的景兮:“那我先送阿兮回府,一会儿再来接你?”
“哎呀不用!”苏砚卿摆摆手,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就景兮这醉得站不稳的样子,她打不过我,也干不了别的,你赶紧送她回去吧。”
宋清韵耳尖微热,只好点点头,又叮嘱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让护卫来接你,别自己乱走。”
“走吧走吧,啰嗦。”苏砚卿挥挥手,待宋清韵扶着景兮离开后,才转头看向趴在桌案上的景杼——她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发丝散在颊边,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酒香,竟没了平日里跳脱的模样,安静得很。
苏砚卿弯了弯唇角,心里暗道:喝醉了还挺乖,倒比醒着的时候讨喜。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景杼的脸颊,声音放得软:“小杼子,叫姐姐。”
景杼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眼睫颤了颤,竟真的开口,声音软糯得像棉花:“姐姐……”
这声“姐姐”喊得苏砚卿心尖微痒,看着她乖乖听话的模样,只觉得这反萌差实在可爱。
她指尖轻轻拂过景杼的发顶,悄然释放出自己的信香混着淡淡的酒香,温柔地裹住了景杼。
“小杼子的信香,是什么味道的?”苏砚卿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呢喃,带着点刻意的诱导。
景杼的脸颊泛着红,无意识地蹭了蹭桌面,含糊地回答:“是……是青梅酒的味道……”
苏砚卿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青梅酒?倒和她今日喝的酒衬得上。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喝……
话音刚落,景杼忽然缓缓抬起头,眼神朦胧地望着她,语气里满是依赖:“卿姐姐……想尝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