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站在议事厅外的石阶上，阳光打在脸上，他不自觉地眯了下眼。远处古家的队伍正准备离开，江辰被押在中间，头低着，肩膀微微发抖。
可就在那一瞬间，江辰突然猛地一挣！
拘星索“咔”地一声断开。他反手一掌拍在旁边护卫的胸口，那人直接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另一个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辰一脚踹中喉咙，当场倒地抽搐。
江辰转身就跑，方向只有一个——禁地。
江烬瞳孔一缩，立刻冲了出去。
脚下地面炸裂，他的身影像箭一样射出。焚天诀催动血脉，右臂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火焰顺着经脉奔涌而上。他抬手甩出一道金焰，直扑江辰后背。
可就在金焰即将命中时，一股阴寒气流从禁地门口冲出。黑气翻滚，如同潮水般迎面扑来。金焰一碰到那股气流，瞬间熄灭。
江辰已经冲到了门前。他抬起手，狠狠砸向石门。
“老祖！救我！”他嘶吼着，“我是您真正的传人！”
话音刚落，整座禁地猛然震动。
缠绕石门的铁链一根根断裂，发出刺耳的崩响。石门缓缓开启，缝隙越拉越大。黑气从门缝里涌出，升到空中竟化作一条龙形，盘旋一圈后钻入地下。
江烬离门还有十步。他全力加速，脚下一踏，地面炸出一个深坑。可那股阴寒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血脉，让他动作慢了一瞬。
仅仅一瞬。
江辰已冲进门内。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江烬怒吼一声，右拳燃起金焰，一拳轰在即将闭合的门缝上。
轰！
火焰炸开，石门被强行撑住。他整个人撞进去，翻滚落地。
禁地内部不是荒坟，也不是墓穴。
而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
地面由青石铺成，每块石头上都刻着符文。此刻这些符文泛着暗红的光晕，像是刚刚被唤醒。中央有一圈凸起的阵眼，江辰正站在里面，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头看向江烬，嘴角咧开，笑了。
“你追来了。”他说，“正好。”
江烬撑着地面站起身，右臂的火焰仍未熄灭。他死死盯着江辰，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活命？”
“我没有躲。”江辰举起手中一块血色玉符，“我只是迎接开始。”
说完，他用力一捏。
玉符碎了。
地面猛然一震。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红光连成一片。空气变得扭曲，空间像是被压住了一样，黏稠得让人寸步难行。江烬往前迈一步，感觉就像踩进泥潭，阻力大得惊人。
他咬牙，焚天诀逆行运转，硬生生撕开那股压迫。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就焦黑一片，留下深深的脚印。
江辰站在阵眼中央，额头忽然裂开一道细纹，鲜血流下，在眉心汇成一个暗红色的印记。那印记形状古怪，像是一团燃烧的心脏。
赤心纹。
江烬认得这个纹路。小时候三叔提过一次，说是老祖一脉独有的传承标志，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觉醒。
原来江辰早就被认可了。
难怪他敢往这里逃。
“这阵法需要血脉共鸣才能启动。”江烬停下脚步，距离阵眼还有五步，“你用自己的血激活它，就不怕被吸干？”
“吸干？”江辰冷笑，“我献的是血，换的是命！是权！是正统！”
他张开双臂，仰头大喊：“老祖！您的血脉回来了！您的继承者在此！请赐我力量！”
随着他的喊声，地底传来低沉的轰鸣。符文光芒暴涨，一道道红线从地面升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阵图。阵图旋转着，洒下红光，笼罩整个祭坛。
江烬体内的焚天纹突然发烫，像是在抗拒什么。他右手按住胸口，闷哼一声，膝盖微微弯曲。
这阵法对他有压制，而且越来越强。
“看到了吗？”江建成站在红光中央，气息节节攀升，“这才是真正的江家传承！不是你那种被诅咒的逆脉！不是废物才有的杂血！”
江烬没说话。他在等机会。
等阵法运转到最不稳定的一刻。
他知道，任何阵法启动都有破绽。只要江辰还在献祭自己，就不可能完全掌控。
他缓缓抬起右臂，火焰在掌心凝聚成球。温度升高，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江辰察觉到了，低头看向江烬，眼神一冷。
“你想打断？”他狞笑，“晚了。”
他抬脚，重重踩在阵眼的核心。
轰！
整座祭坛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阵图定型，空间彻底凝滞。江烬的动作僵了一下，手中的火焰球差点溃散。
但他没有松手。
反而将更多的火元灌入其中。
金焰跳动，与周围的红光对峙。两股力量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泼进油锅。
江辰盯着他，忽然笑了。
“你还不明白？”他说，“这阵法不只是为了挡住你。”
他伸手一指江烬胸口。
“它也是为了镇压你。”
话音落下，阵图中心垂下一道红光柱，直射江烬心口。
焚天纹剧烈震动，仿佛要破皮而出。江烬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火焰球摇晃几下，险些熄灭。
他左手撑地，右手死死握着火球，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倒。
现在倒下，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咬破舌尖，强行提神，把最后一丝火元注入掌心。
金焰重新稳定下来。
红光柱与金焰相撞，发出尖锐的爆鸣。两股力量僵持不下，谁也压不过谁。
江辰脸色变了。他没想到江烬还能扛住。
“不可能！”他怒吼，“你这种逆脉根本不该活着！更不该碰这阵法！”
“你说错了。”江烬慢慢站起，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是逆脉。”
他抬起眼，直视江辰。
“我是太古焚天血脉唯一的幸存者。”
“你们封的禁地，压的根本不是老祖遗骸。”
“是怕我觉醒。”
江辰愣住了。
下一秒，他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信自己是正统？你看看你现在！跪在地上求生！而我，站在这里，被阵法承认！被老祖认可！”
他张开双臂，红光环绕全身。
“江烬！你等着！等老祖之力彻底降临，我会把你扔进墟渊，让你魂飞魄散！”
江烬没有回应。
他只是盯着那阵图，寻找破绽。
火焰在掌心跳动，映亮了他的脸。
阵法还没结束。
江辰也没赢。
只要他还站着，战斗就没有结束。
江辰忽然抬手，指向祭坛边缘一处凹槽。
那里插着一根断裂的骨刺，颜色漆黑，表面布满裂纹。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冷笑，“这是第一代家主斩下的‘罪骨’。当年他亲手砍下叛族者的臂骨，封在这阵下，永世不得超生。”
他盯着江烬，一字一句地说：
“那人的名字——叫江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