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明】
各位读者不好意思呀!刚才操作失误,不小心把本应后续推送的章节提前发出来了,给大家造成阅读混乱真的很抱歉~
今天这章是咱们正确顺序的第2章,之前错发的内容后续会在对应剧情进度时调整补全,绝对不影响整体故事连贯,大家放心读就好~
感谢大家的理解,要是有其他问题,也欢迎评论区留言,我会及时回复的~
兖矿见闻,福利刺痛初心
第二天下午,覃允鹤和魏科长裹紧了棉袄,踩着路边结了薄冰的积雪,往火车站赶。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风裹着碎雪沫子往衣领里钻,冻得人鼻尖发红、脸颊发麻。
两人缩着脖子快步走,棉鞋踩在冰面上咯吱作响,稍不留意就差点打滑。揣着温热的车票上了绿皮火车,车厢里暖气不太足,铁皮座椅冰得人不敢直接坐,不少乘客都缩着脖子搓手,或是把大衣裹得更紧些。
直到火车驶出城区,窗外的积雪渐渐变厚,远处的田野裹着一层白霜,像铺了层银箔,车厢里的温度才慢慢升了些。
等抵达兖矿火车站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雪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洒下一层冷光,把站台照得隐约可见。两人没惊动任何人,拎着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提前订好的兖矿招待所走,鞋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春节临近,招待所里格外冷清。偌大的院子静悄悄的,积雪堆在墙角和树枝上,没来得及清扫,厚厚的一层像是盖了床白被子。
路灯昏黄地照着空荡的走廊,灯光落在雪地上,映出淡淡的光晕,连影子都显得孤零零的。住客加起来不过七八个人,连说话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鞭炮响,带着点过年的喜庆,却更衬得这里安静。
空气里满是过年倒计时的静谧,还混着雪后特有的清冷气息,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凉丝丝的。覃允鹤推开房间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雪,雪沫子落在地上很快化成水渍,又把窗户开了条缝,让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些,才觉得闷意散了些,顺势把冻得发僵的手凑到暖气片旁烘了烘。
隔天一早,天放晴了,太阳透过窗户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魏科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搓了搓手,先给兖矿的同学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听他们到了,语气瞬间热络起来,连说“可算来了”,连忙让他们在招待所等着,说马上派车来接,千万别自己乱跑。
覃允鹤陪着魏科长在大厅里坐着,大厅里只有一个值班大爷在烤火,火苗噼里啪啦地响。没等半小时,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大门外驶进来,车轮碾过积雪,溅起细碎的雪粒。
车子停稳后,下来两个人,为首的正是魏科长的同学,现任兖矿纪检委书记,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领口围着围巾,下车时还顺手帮司机掸了掸车顶的雪,显得格外周到。
“老同学,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这大冷天的,路上没冻着吧?”纪检委书记一进门就笑着迎上来,伸手拍了拍魏科长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衣传过来,格外实在。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没多耽搁,就上车往煤矿赶。车子驶在雪后的马路上,两旁的树木挂着积雪,像裹了层白棉袄,偶尔有风吹过,雪沫子簌簌往下掉。
路边的商铺大多挂起了红灯笼,红绸子在寒风中飘着,透着点年味儿,让人心里添了几分暖意。
到了煤矿的接待室,里面早已生了暖气,暖烘烘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屋里坐了好几个人——都是魏科长在矿院的同学,如今大多是矿级领导,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口还沾着点没来得及清理的煤灰,透着股实干的劲儿。
一见面,大家热络地握手、拥抱,你一句“好久不见,你头发都白了点”,我一句“你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那股熟稔的劲儿让一旁的覃允鹤都觉得心里暖暖的,连身上的寒气都散了不少。
值班人员给两人端来热茶,玻璃杯壁上很快凝起水珠,握在手里暖乎乎的。
一番问长问短后,魏科长终于说明来意:“这次来,主要是想帮我们北服公司考察下,看看在兖矿这边设办事处,选哪个位置最合适,后续对接业务也方便,还得靠各位老同学多支持。”
“这事儿简单!”坐在主位的矿领导当即拍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们都安排好了,这几天就带你们把几个矿都转一遍,保准给你们选个交通方便、离矿区近、还暖和的地儿!冬天冷,办事也得舒坦点,总不能让你们冻着干活。”
其他几位也纷纷点头附和,没半点推脱,还热情地给两人添了热茶,又拿出瓜子、花生让他们尝尝。
聊完正事,众人就随意闲聊起来。魏科长端着茶杯,话锋一转,问起了兖矿职工的福利待遇。这下,轮到覃允鹤彻底惊呆了——
“福利嘛,不算多,但过日子够用,冬天也能少遭点罪。”一位领导笑着说,手指摩挲着杯沿,“职工每月能分十斤鸡蛋,早上煮两个,暖身子;一个季度下来,十斤花生油、十斤大米、五十斤面粉,一样不少,够吃小半年;还有煤气,每两个月给一罐,不用大冷天的出去扛;就连职工子弟上学,从小学到高中,学费全免,一分钱不用花,家长也少操点心。”
这些全是无偿分配的福利!覃允鹤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发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日子,简直真就到了共产主义!
他盯着窗外的雪景,喉结动了又动,满心都是滚烫的羡慕:人家职工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不用寒冬腊月扛着煤气罐在雪地里走,不用为孩子学费东拼西凑,这才是踏实日子、体面日子啊!
再想想北服公司那些连年终奖都拿不到、过年给孩子买件新衣服都要反复掂量,甚至有人要靠打零工补贴家用的老工友,他心里五味杂陈,办贸易公司的念头愈发强烈:要是公司能好起来,他拼了命也得让老伙计们过上这样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天一直晴着,阳光把积雪慢慢晒化,路面也渐渐干爽起来,露出了黑色的柏油路面。
覃允鹤跟着魏科长,在几位同学的陪同下把兖矿转了个遍。他们去了生产区,看到巨大的采煤设备有条不紊地运转,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工装,脸上带着踏实的笑容;去了职工宿舍区,楼房整齐排列,楼下有健身器材,还有专门的洗衣房、澡堂,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说是走访调研,其实倒不如说“喝酒叙旧”更贴切——每天都有同学安排饭局,包厢里生着暖气,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炖菜、鲜嫩的本地野菜和散装白酒,几杯酒下肚,身子暖了,话也多了,当年在矿院的趣事、工作后的经历聊个没完,正事反倒像是顺带聊的,气氛倒也热热闹闹。
覃允鹤趁机留意着兖矿的煤炭储量、运输线路,甚至悄悄记下了几位负责销售的领导联系方式,心里的贸易公司规划又清晰了几分:要是能把兖矿的优质煤拉回去,销路肯定不愁。
原本计划好第二天返程,可当天下午,天又阴了下来,风也大了些,吹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疼。魏科长一脸愁容地找到覃允鹤:“允鹤,今天还有没有回咱们那儿的车次啊?我听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大雪,到时候路封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家里还等着回去办年货呢。”
覃允鹤愣了一下,走到窗边看了看天,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心里也跟着沉了沉。他仔细想了想:“白天的车次肯定没了,不过夜里十二点多有一趟慢车,就是得熬点夜,车厢里可能还冷,说不定没座。怎么了?这么着急要回去?”
“别提了,”魏科长叹了口气,往手里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他们几个刚才商量了,说明天要给咱们送些礼品过来,又是花生油又是粉条的,还有两箱苹果,都是本地的特产,说让咱们带回去过年。可咱们没开车来,就两个背包,这么多东西咋带回去啊?到时候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多麻烦,还不如早点走,省得尴尬。”
覃允鹤一听就明白了,当即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就坐今晚的夜车走,收拾东西悄悄走,别惊动他们。明天一早到了火车站,再给他们打电话说家里临时有事,老人生病了,急着回来了。这样既不用收礼品,也不扫他们的兴,还能赶在雪前到家,一举两得。”
魏科长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到时候尴尬强,还能少挨冻。”
两人不敢耽搁,赶紧回招待所收拾行李。衣服、文件一股脑塞进包里,连洗漱用品都没来得及仔细整理,生怕晚了一步被同学撞见。
收拾完拎着包就匆匆忙忙往火车站赶,风比刚才更大了,吹得人直缩脖子,路上的行人也少,两人低着头快步走,那模样,倒像是怕被人追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