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边,傻柱和秦淮如停住了脚步。
“柱子,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秦淮如绞着衣角,“大伙儿捐的钱,全被我婆婆攥在手里,半毛钱都不给我留。眼下连买粮的钱都……”话没说完,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傻柱顿时揪心似的疼:“贾张氏忒不是东西!秦姐你这么好的媳妇,她倒蹬鼻子上脸!别愁,有我呢!”他压低嗓门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才神秘兮兮道:“什么剩菜剩饭,都是出锅前我特意挑出来的——荤菜净拣肉,素菜专挑嫩的,管够!”
秦淮如眼睛一亮。这傻柱果然上道,稍加点拨就主动献殷勤。她指尖在傻柱掌心轻轻一滑,又迅速抽回:“柱子,还是你疼姐。”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糖给多了,狗就不摇尾巴了。
这一碰让傻柱浑身过电似的,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正晕乎乎时,忽听一声冷喝:“傻柱!开灶的点儿了,还在这儿磨蹭?”
梳着油头的中年男子踏着黑皮鞋走来,中山装笔挺。领导派头十足。秦淮如脸色唰地白了,慌乱地扯住傻柱袖口。
《厨房里的对峙》
“我是掌勺的,什么时候下锅自有分寸。”
“误不了饭点。”
傻柱心里有些窝火,这不耽误他和秦姐说话吗?
在轧钢厂,他凭着精湛的厨艺,向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即便迎面走来的李副厂长,他也懒得客气,回话的腔调又冷又硬。
李副厂长眉头一皱。
傻柱这股倔脾气,他早就领教过。
上回评级卡着没通过——正是他的手笔。
“上班时间该待在灶台前。”
“还杵着干什么?”
李副厂长走近了才注意到秦淮如。
他眼睛倏地亮了:厂里竟藏着这样标致的女工?
“这位是……”
“新调来厨房的?”
李副厂长打探着。
“关你啥事?”
“秦姐,你先回吧,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傻柱突然绷紧了神经。
李副厂长的底细他一清二楚。
绝不能让秦姐和这人扯上关系,往后最好连照面都别打。
被当众驳了面子,李副厂长脸上挂不住。
可傻柱烧得一手好菜。
厂里宴请贵客离不了他,即便身为副厂长,到底奈何不得。
李副厂长铁青着脸摔上办公室门。
“小张,去后厨摸摸底,今儿找傻柱的女工什么来路?”
“动作轻点,别声张。”
秦淮如让他惦记上了。
小张点头应下。
给领导办这种事,他早习以为常。
天色擦黑时,苏宇踏进了木材市场。
既然得了神级木工手艺,他盘算着亲自打套像样的家具。
《匠心独运,众邻侧目》
六十七回
苏宇精挑细选木料之际,易忠海正下工归来。
踏进四合院,撞见傻柱将饭盒塞给秦淮如的光景,易忠海暗自颔首——他要的就是傻柱这般舍己为人的脾性。
若无此等品格,日后如何承欢膝下?
柱子,我这儿有油炸花生米,还有瓶老白干,陪叔喝两盅。易忠海将人唤进屋里。
酒过三巡,易忠海忽地长叹。
叔,您这是?
准是苏宇那混账又惹您窝火!要不我找几个弟兄,夜里给他套麻袋...傻柱磨着后槽牙。
糊涂!易忠海陡然正色。
他苦心栽培的养老人选,须得是个光明磊落的。若是学得这般下作手段,来日用在自个儿身上怎生是好?
得,都听您的。傻柱惯是个服管的。
易忠海这才道出本意:你婶子与我拌嘴,搬到后罩房去了。东旭那边缺人照应,你且接去照料几日...
老狐狸捻着花生米,眼底闪过笃定的精光。
只要何玉柱答应照料一日,他就有法子让何玉柱侍奉一年。
只要能照料一年,便等同于照料一生。
要我照看贾东旭?何玉柱搁下筷子。
他待贾家人友善,是因对他们心存好感?
自然不是!
爱其人而及其屋。
他唯独对秦淮如心生倾慕。
善待贾家诸人,不过是为讨秦淮如欢心。
他想取代贾东旭的位置。
让他照料贾东旭?绝无可能!
若说弄死贾东旭,反倒极有可能!
对,你看何时接他去你家?易忠海自认完全拿捏了何玉柱,只要开口,对方定会应允。
不成,我不会伺候人。
况且白日里我要上工,家中无人,若出意外怎生是好?
何玉柱脑袋摇得似拨浪鼓。
什么?
易忠海难以置信,倔驴竟敢拒绝他?
何玉柱,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
为人处世,当助人为乐。
......
易忠海面色阴鸷,仍在试图说服。
易大爷,莫再多言。
我不可能照料贾东旭,更不会让他踏进我家门。
何玉柱斩钉截铁。
易忠海不是秦淮如,没有那摄人心魄的泪眼。
当何玉柱神智清明时,自然不做糊涂事。
何玉柱,连我的话都敢违逆?劝说不成,易忠海怒拍桌案。
易大爷,不是我忤逆您,实在是您强人所难。何玉柱满腹郁结,实在不解这位大爷存的什么心思。
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我对你的栽培都喂了狗?
滚!立刻给我消失!
易忠海气得浑身发抖。
好,我走。
傻柱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走,椅子被带翻在地,一声响动把易忠海惊得一颤。
望着傻柱愤然离去的背影,院里不少人都瞧见了这一幕,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大伙儿都纳闷,平日里亲如一家的傻柱和易忠海,今儿个怎么突然闹别扭了?
易忠海盯着翻倒的椅子,心里不由懊悔起来。贾东旭成了植物人后,傻柱就成了他唯一的养老指望。这要是真闹僵了,往后谁来给他养老?
他本想追上去赔个不是,可面子上又挂不住——他好歹是个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赔礼的道理?
这时候,前院大门外传来声响。原来是苏宇回来了,后头跟着两个汉子,推着辆板车,车上满载着木料。
小苏,买这么多木头是要干啥?阎阜贵像往常一样守在门口,眼睛滴溜溜打量着那些木料。
家里那些老家具都快散架了,想自己打几件新的。苏宇招呼着工人把板车推进院子。
你还会木匠活?阎阜贵诧异道,他可没听说苏宇有这手艺。
略懂。苏宇点点头,指挥着工人把木料卸在后院空地上。
阎阜贵一溜小跑回家,进门就嚷:老伴儿!你猜我见着啥了?
瞧你这兴奋劲儿,又捡着便宜了?三大妈太了解自家男人了。
苏宇可买了不少木料,说要自个儿打家具呢!你想想这是啥意思?阎阜贵搓着手在屋里直转悠。
啥意思?三大妈还没反应过来。
要么他压根儿不会木工,这些料子就全糟蹋了...
我调整一下措辞,保持原意不变:
我去问问,能不能便宜点收过来。挑出能用的转手加价卖掉,多少能挣点。
说不定他真懂木活。
咱跟他套近乎,让他帮忙打两件家具总不好推辞吧?
苏宇还没动手,阎阜贵就打起小算盘了。
不管能不能干木匠活,他都有法子捞好处。
三大妈点头同意。
你去后院盯着,我守前院。阎阜贵怕好处让别人抢了去,快步走向后院。
后院里。
聋老太正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一大妈在旁边陪着。
看见苏宇带着人运来木料。
这孽障又想作什么妖?老太眼里直冒毒光。
看样子是要打家具。一大妈推测。
除了一堆木料,她还看见整套木匠工具,总不会买来当摆设吧?
打家具?就凭他?
聋老太轻蔑地扫了眼苏宇。
做家具可不是敲几颗钉子的事,得是正经手艺人才能干的活计。
看苏宇真要动手,老太太乐开了花。
这小畜生要破财咯。
买这么多木料做不成家具,只能当劈柴烧,亏不死他。
看着苏宇倒霉,可是件开心事。
聋老太让一大妈搬来椅子,就在门口盯着苏宇,非要亲眼看他出丑不可。
苏宇瞧见老太幸灾乐祸的模样。
压根没当回事。
笑就笑吧!
待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小苏,买这么多木头干啥用?下班回来的许大茂问道。
打几件家具。
苏宇应着,准备先做把椅子。
他家中找不到一把像样的椅子,仅有几条简陋的长凳。
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凳子根本不配叫凳子,不过是用几根粗糙的木棍撑着一块厚木板罢了。
简单粗暴,毫无匠心。
完全谈不上什么美感。
坐上去也不舒适。
他打算打造的椅子截然不同——要用祖传的木匠手艺,融入当代科学设计,成就一件前所未有的杰作。
你真能成?许大茂满眼怀疑。
爷们儿做事,哪有不成的道理?
成,你等着,我把东西搁家里就来看你怎么折腾。
许大茂拎着东西往家走。
推门进屋时,瞧见娄晓娥正歪在炕上,睁着双眼直勾勾盯着房梁出神。
娥子,快起来,带你瞧热闹去。许大茂把皮包一扔,兴冲冲地招呼道。
又出啥事了?
莫非贾家老太太又作妖了?
娄晓娥下意识想到准是贾家那档子事。
院里闹矛盾,十有 ** 都跟贾张氏脱不了干系。
这回你可猜岔了,跟贾家半毛钱关系没有。
是苏宇。
说起贾张氏,许大茂脸上掠过一丝嫌恶。
整个四合院里,他最烦傻柱总动手揍他。
其次是一大爷总向着傻柱。
再就是这个贾张氏,稍不顺心就满地打滚耍无赖,一旦被她缠上,不掉层皮别想脱身。
苏宇出啥事了?娄晓娥猛地支起身子。
他刚搬回来好些木料,说是要打家具,街坊都围着看呢,咱也去瞧瞧!许大茂没留意她的异样。
我就不去了。
脑袋有点疼。
听到苏宇的名字,娄晓娥眼前突然浮现那晚同床共枕的画面。
奇怪的是,她心里竟对苏宇生不出半点怨恨。
这份异常的心绪让她莫名恐惧。
只有结婚的人才能睡一张床,可她和苏宇躺在一起时,心里竟没有反感,这意味着什么?
她心跳得厉害。
不敢想再这样下去会怎样?
于是她开始躲着苏宇。
不是厌恶,而是不敢面对未来。
也好,你多休息。
许大茂并不意外。
娄晓娥从小娇气,稍不舒服就大惊小怪。
当许大茂回到苏宇家门口时,不少邻居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