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色宫殿,杨华四人更加谨慎,专挑人迹罕至、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探索。小千剑界广袤无边,五日时间看似不短,但想要获得高积分,必须寻找到更高品质的“剑魄信物”或是其他机缘。
沿途,他们又遭遇了几波妖兽和一些零散的弟子,有的主动避开,有的发生小规模冲突,皆被他们凭借默契的配合与强横的实力迅速解决或逼退。杨华那秩序剑罡在对敌时展现出的霸道压制力,让廖凡三人都惊叹不已。
随着不断深入,环境也变得更加险恶。天空中空间裂缝出现的频率更高,偶尔还会有破碎的剑罡如同流星般坠落;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力场区域,或是重力失常,或是剑气纵横,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这一日,四人循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凌厉的剑意波动,来到了一处巨大的裂谷边缘。
裂谷深不见底,两侧岩壁光滑如镜,仿佛被无上利器一剑劈开!谷中弥漫着浓郁的灰色雾气,那精纯而古老的剑意,正是从这雾气深处传来。更令人心悸的是,站在谷边,能隐约听到谷底传来阵阵如同万剑摩擦、又似冤魂哭泣的诡异声响。
“好可怕的剑意……这裂谷,恐怕是一处上古大能交战的遗址,残留的剑意历经万载不散,甚至形成了某种天然的剑域。”李恩情手持阵盘,脸色凝重地探测着,“谷内的能量极其混乱且危险,我的灵识探入不到十丈便如同泥牛入海。”
廖凡探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幽谷,咂舌道:“这鬼地方,看着就邪门,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绝世凶物?”
李沐一感受着那精纯剑意,清冷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渴望:“险地,亦藏机缘。”
杨华站在谷边,闭目仔细感应。他怀中的秩序烙印,此刻竟微微发烫,与谷中那股精纯剑意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那剑意虽然凌厉无匹,但其核心,似乎并非混乱与杀戮,反而带着一种……斩断虚妄、划分清浊的“秩序”感!
“这剑意……与我的皇极之道,有相通之处!”杨华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闪烁,“谷中必有与我道途相关的机缘!我欲下去一探!”
“太危险了!”李恩情立刻反对,“谷内情况不明,剑意扰神,煞气蚀体,万一……”
廖凡也皱眉道:“老杨,我知道你厉害,但这地方看着真不是闹着玩的。”
李沐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华,等待他的决定。
杨华目光坚定:“修行之路,岂能畏首畏尾?此等与自身道途共鸣之机缘,可遇不可求!你们在此接应,我独自下去。若有变故,我会立刻激发剑界符撤离。”
见杨华心意已决,且他身负秩序剑罡,或许真能克制谷中剑意,三人也不再劝阻。
“小心!”廖凡郑重道。
“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李沐一清冷叮嘱。
李恩情则将几枚自己炼制的护身阵符塞给杨华:“杨师兄,这些阵符或可抵挡片刻。”
杨华点头,将阵符收好,不再犹豫,纵身一跃,便坠入了那被灰色雾气笼罩的深谷之中!
一入裂谷,那精纯而古老的剑意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如同无数柄无形利剑,从四面八方刺向杨华!更有一股浓郁的、带着腐朽与死寂气息的煞气,试图侵蚀他的肉身与神魂!
杨华立刻运转皇极惊世书,淡金色的秩序剑罡自主浮现,护住周身。令人惊喜的是,那凌厉的剑意在接触到秩序剑罡时,虽然依旧锋锐,却少了几分敌意,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力量,更多的是以一种“审视”与“考验”的姿态存在。而那股煞气,则被秩序之力牢牢排斥在外,难以近身。
他心中一定,缓缓向下坠落,同时灵识全力展开,虽然受到压制,但凭借秩序剑意的共鸣,依旧能模糊感知到下方的情况。
越往下,剑意越强,岩壁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剑痕,仿佛记录着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被剑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残破法器碎片,以及一些早已失去灵性、化作顽石的尸骸。
下坠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脚下终于传来了实地感。谷底比想象中要宽阔许多,光线昏暗,灰色雾气缭绕,能见度极低。
杨华稳住身形,仔细打量四周。谷底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块高达十丈的黑色石碑!石碑通体光滑,唯有正中,烙印着一道笔直、深刻、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银色剑痕!
那股精纯、古老、斩断虚妄的秩序剑意,源头正是这道银色剑痕!
剑痕之上,隐约有流光闪烁,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生灭,阐述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剑道真理。
杨华仅仅是看着那道剑痕,便觉心神激荡,皇极仙核加速旋转,秩序烙印灼热无比,体内灵力都不由自主地随之共鸣!他感觉,若能在此参悟这道剑痕,对自身秩序剑道的提升,将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然而,他也察觉到,在这石碑周围,盘踞着数股极其强大的气息!那是几具早已失去生机,但身躯却被此地剑意与煞气浸染,化作了剑煞尸傀的古老尸身!它们如同忠诚的守卫,拱卫着石碑,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鬼火,散发着相当于凝核后期乃至大圆满的恐怖波动!
想要靠近石碑参悟,必须先过这些剑煞尸傀这一关!
杨华眼神一凝,并未贸然行动。他仔细观察着这些尸傀的分布和气息,发现它们似乎受到某种规则限制,活动范围仅限于石碑周围十丈之内,且彼此气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硬闯不行,只能智取,或者……引开?”杨华心中飞速盘算。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时,怀中的秩序烙印陡然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灼热感!并非预警,而是一种强烈的“渴望”与“指引”!
它指引的方向,并非是那块中央石碑,而是……石碑侧后方,一处被乱石掩盖的角落!
杨华心中一动,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几具剑煞尸傀的感知范围,朝着秩序烙印指引的方向摸去。
拨开乱石,下面赫然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更加精纯,却带着一丝微弱混乱气息的剑意,从洞内弥漫出来。
杨华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进去一探。他俯身钻入洞口,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
通道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插着一柄……断剑!
断剑只剩半截剑身,通体暗沉,布满了锈迹,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杨华却能感受到,那精纯而古老的秩序剑意,以及那一丝微弱的混乱气息,皆源自于此剑!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怀中的秩序烙印,此刻竟自主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柔和的金光,照射在那半截断剑之上!
仿佛受到了召唤,那半截断剑开始微微震颤起来,表面的锈迹簌簌落下,露出了内部暗金色的本体!一道与石碑上那道银色剑痕同源,却更加微弱,且带着一丝不甘与挣扎的剑意,从断剑中苏醒!
两股同源而出,却走向了不同极端的剑意——一者秩序,一者(残存着)混乱——在这幽暗的石室中,开始了跨越万古的共鸣与……交融?
杨华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这奇异的一幕。他感觉到,自己对秩序剑道的理解,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提升着!而那半截断剑中蕴含的信息,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这裂谷之底,隐藏的秘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