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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笋睁眼时,只看见一盏摇曳的油灯,和灯影里一张枯槁如鬼的脸。

“扫地的……”她喃喃着,目光越过药炉的烟气,落在角落里那具无声无息的躯体上。

而吴郎中染血的手指,正死死扣住孙不二的破袖:

“师叔!当年悬壶谷的叛徒……果然是你!”

意识,如同沉在漆黑冰冷的海底,被无形的巨手一点点向上托举。

沉重的眼皮几经挣扎,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

昏暗。

首先涌入眼帘的,是头顶低矮、被烟熏得发黑的茅草屋顶。一盏小小的油灯挂在歪斜的梁上,豆大的火苗在粗陶灯盏里不安地跳跃着,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将周遭一切染上一层模糊而诡异的暖色。光影晃动,在墙壁上拉伸出扭曲、摇晃的巨大阴影,如同蛰伏的鬼魅。

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混杂着血腥、汗酸、还有某种陈年污垢的酸馊气息,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腻的窒息感。耳边是柴火在炉膛里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药罐子里液体翻滚冒泡的咕嘟声,单调而沉闷,像某种永不停歇的哀鸣。

玉笋茫然地转动着眼珠,视线模糊而涣散。她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沉重、冰冷、不属于自己。记忆是一片混沌的、粘稠的泥沼,无数破碎、扭曲、带着血色和灼痛的画面在其中翻滚沉浮,却怎么也抓不住清晰的脉络。

她看到倒塌的神像、蛛网密布的角落……那是哪里?

她看到一张冰冷嫌恶、写满秩序的脸……那是谁?

她看到沾满泥污的深蓝道袍、宽阔紧绷的脊背……还有……刺目的、新鲜的血迹?!谁的血?!

她看到漫天妖异的紫红火星、扭曲倒下的黑影、捂着眼睛疯狂打滚的……静心?!

她看到一只枯瘦肮脏的手,点向她的头顶……剧痛!然后是……一片滚烫的黑暗……

“嗬……”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干裂痛楚的呻吟,从她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这微弱的声响,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小屋角落里凝固的沉重空气。

“醒了?!师父!她醒了!”一个带着惊喜和紧张的少年声音响起。

玉笋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循声望去。

油灯昏黄的光晕边缘,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穿着打补丁的粗布短褂,手里还拿着一个沾着药渣的破蒲扇,正瞪大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余悸和显而易见的关切。是阿福。

而在阿福旁边,靠着一个破旧药架、双臂抱胸、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中年男人,闻声猛地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如刀,瞬间穿透昏暗的光线,钉在玉笋脸上。正是吴郎中。他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凝重。

玉笋的目光,茫然地扫过阿福紧张的脸,最终落在了吴郎中那张枯槁、写满风霜和戾气的脸上。那深陷的眼窝、紧抿的薄唇、还有眉宇间那道深刻的悬针纹……在摇曳昏黄的灯光下,如同从地狱画卷里走出的索命无常。

恐惧!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未知和死亡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玉笋!她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在虚脱中本能地想要瑟缩后退,却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抽气声。

“你……”吴郎中看着玉笋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惧,眉头拧得更紧,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长期压抑的暴躁,“……怕什么?老子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语气不善,却并没有靠近,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醒了就老实躺着!别瞎折腾!你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

玉笋被他凶恶的语气吓得又是一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灰败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巨大的混乱和虚弱感再次将她淹没。她是谁?她在哪?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又是谁?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试图逃避这令人窒息的恐惧和混乱时,一片混乱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混沌!

一个模糊的、沾满泥污的……深蓝色背影!

宽阔,紧绷,剧烈地颤抖着!

还有……刺目的、新鲜的、如同烙印般灼热的……血迹!

那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是靛蓝色的?!不……是深蓝道袍上……染了血……

“呃……”玉笋喉咙里再次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猛地重新睁开眼!这一次,涣散的瞳孔不再茫然,而是带着一种急切的、近乎偏执的探寻!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和剧痛,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目光如同探针,在狭小、昏暗、充斥着药味和血腥的房间里急切地搜寻着!

扫过冒着热气的药炉……

扫过堆满杂乱药材的木架……

扫过墙角堆着的破箩筐……

最终——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了房间最阴暗的那个角落!

那里,远离油灯的光晕,光线最为黯淡。一张铺着破草席的简陋木板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

深蓝色的道袍!

沾满了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的泥泞和……大片大片刺眼的、凝固的暗红血迹!

那血迹,从胸口一个模糊的、狰狞的破洞处蔓延开来,几乎浸透了半边衣襟!在昏暗中,那凝固的暗红与深蓝交织,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死亡的图案。

那身影一动不动,如同沉睡,又如同死去。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起伏,证明那残破的躯壳里,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一张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轮廓冷硬的下颌线条,和一片毫无血色的灰败。

是他!

那个冰冷的、守戒的、视她如污秽的……扫地的道士!

玉笋的心脏在虚弱的胸腔里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冲击、荒谬绝伦和……某种尖锐刺痛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混乱和恐惧!

破庙里他撕开道袍、指尖刺入胸膛的决绝画面!

那将她从冰冷死亡深渊拽回的、滚烫灼痛的洪流!

那染血的、如同磐石般沉默弯下的脊背!

还有……那声在昏迷边缘听到的、嘶哑决绝的“……道法自然”!

所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被角落里那具无声无息、染满血迹的深蓝身影,强行串联、拼凑、点燃!

“扫……扫地的……”玉笋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吐出几个破碎的、带着剧烈颤抖的气音。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如同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角落,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混乱——恐惧、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唤醒的、尖锐的刺痛和……关切?

“他……他……”玉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着想抬起手指向那个角落,想问问那个道士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为了她吗?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冰冷,又如同被烈火灼烧!但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连这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涌出,混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渍,留下冰冷的痕迹。

“别看了!”吴郎中烦躁的声音如同冰水浇下。他一步跨到玉笋床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投向角落的视线,脸上带着不耐烦和一种更深沉的疲惫,“他死不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管好你自己!再折腾,神仙也救不了你!”

玉笋被他凶恶的语气和骤然被阻断的视线吓得一缩,泪水流得更凶,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而就在玉笋的视线被吴郎中阻挡,心神剧烈震荡之际——

房间另一头,靠近门口、一直瘫坐在破草席上、如同烂泥般闭目养神的跛脚老乞丐孙不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他那双浑浊的老眼。

他没有看哭泣颤抖的玉笋,也没有看烦躁的吴郎中,更没有看角落里濒死的玄真子。

他那双浑浊得如同蒙尘玻璃球般的眼睛,此刻却异常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和洞悉的锐利,死死盯住了吴郎中腰间!

吴郎中因为烦躁和俯身的动作,腰间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袍下摆微微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别在里面腰带上的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只有婴儿巴掌大小、用某种暗沉金属打造的腰牌!腰牌造型古朴,边缘磨损得厉害,正面似乎刻着一些极其复杂、难以辨认的纹路,隐约像是一个葫芦缠绕着藤蔓的形状,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那暗沉的金属表面,似乎流淌着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幽光!

孙不二浑浊的老眼在看到那腰牌的瞬间,瞳孔深处猛地爆发出两点骇人的精光!那光芒锐利、贪婪、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怨毒和……狂喜?!

他枯瘦如柴、沾满黑泥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与他老迈佝偻形象截然不符的敏捷!如同一头潜伏已久的饿狼,猛地从草席上弹起!拖着那条跛腿,却快如鬼魅,带起一阵腥风,直扑吴郎中!

“拿来!”一声嘶哑、尖锐、如同夜枭啼鸣般的厉吼,瞬间撕裂了小屋的沉闷!

吴郎中正背对着门口,弯腰对着玉笋呵斥,心神全被玉笋的苏醒和角落里的玄真子所牵动,哪里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他只觉一股带着浓烈酸馊和杀意的劲风猛地从背后袭来!快!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转身!

“呃!”吴郎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怒闷哼!一只枯瘦如鹰爪、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如同铁钳般,带着千钧巨力,已经死死扣住了他腰间的布袍!目标精准无比——正是别在腰带内侧的那枚暗沉腰牌!

刺啦——!

布帛撕裂的刺耳声响!

那只枯爪猛地向外一扯!

“孙疯子!你找死!”吴郎中目眦欲裂!惊骇、暴怒和一种被触及逆鳞的疯狂杀意瞬间炸开!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虽被偷袭,但反应也是极快!在腰牌被扯离腰带、即将脱手的刹那,他染着药渍和不知名污血的手,如同闪电般反手抓出,五指如钩,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扣向孙不二那只枯爪的手腕!同时身体猛地拧转,试图摆脱钳制!

砰!

噗嗤!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吴郎中的手如同铁箍,狠狠扣住了孙不二枯瘦的手腕!指骨瞬间发力,带着捏碎骨头的狠戾!

而孙不二那只枯爪,虽然被扣住手腕,但指尖依旧死死攥着那枚刚刚扯下的暗沉腰牌!尖锐发黑的指甲,更是如同毒蛇的獠牙,借着吴郎中抓握的力道,狠狠地刺入了吴郎中手腕的皮肉之中!瞬间鲜血淋漓!

“呃啊——!”吴郎中吃痛,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眼中血丝更密,扣住对方手腕的手指几乎要嵌入骨头里!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一个枯瘦佝偻如同鬼魅,一个身形瘦高却暴怒如狮!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以命相搏的狠辣!枯爪与染血的手死死纠缠,暗沉的腰牌在两人指缝间若隐若现!浓烈的酸馊味、血腥味和药味混合在一起!破旧的药架被撞得哐当作响,草药撒落一地!阿福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躲到角落!

“松手!老疯子!”吴郎中怒吼,试图用蛮力将孙不二甩开!

“嘿……悬壶令……果然在你手里!”孙不二嘶哑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兴奋和刻骨的怨毒,枯爪如同跗骨之蛆,死死攥着腰牌,指甲更深地刺入吴郎中的皮肉!“叛徒!当年……你师父……那个老不死的……藏得够深!把‘悬壶令’……传给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废物!”

“悬壶令”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吴郎中的耳边!

他浑身剧震!暴怒的眼神瞬间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看着孙不二那张在昏黄灯光下扭曲狰狞、布满乱发胡须的脸,看着那双浑浊老眼里燃烧的怨毒火焰和贪婪精光……

一个尘封多年、带着血色和背叛的名字,如同毒蛇般钻出记忆的深渊!

“师……师叔?!”吴郎中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孙不二枯瘦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枯槁如鬼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

“孙不二!!”

“当年悬壶谷的叛徒……勾结外敌、毒杀同门、盗取秘典……”

“果然是你!!!”

小屋角落,油灯的火苗在骤然爆发的杀意和劲风中疯狂摇曳,光影明灭不定,将地上玉笋惊恐瞪大的眼睛,和远处木床上玄真子那无声无息、胸口染满暗红血迹的深蓝身影,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中的两尊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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