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一愣:
为什么?
求你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把灯关了……
虽然满心疑惑,但听着她近乎哀求的语气,岁安还是按了床边的灯。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在昏暗的光线中,岁安看见帘子被完全掀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清了站在那里的清欢——或者说,他几乎认不出那是清欢。
她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内衣,轻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反而让每一处曲线都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细长的吊带挂在她白皙的肩头,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她的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身体微微发抖,像一只受惊的蝴蝶。
清欢你……
岁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
清欢向前走了一步,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双眼睛里噙着羞耻的泪水,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说过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再过几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又向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身前。
岁安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一丝陌生的甜腻。
可是我现在就等不及了……
她的眼泪终于滑落。
岁安,我要你今晚就记住我……
天光进来,将昏暗的小屋渐渐照亮。
岁安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与满足感中醒来的,仿佛连日来的疲惫、伤痛和压抑都被洗涤一空。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清晰的触感。
他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清欢就睡在他身边,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被子滑落到她肩头,露出光洁的、布满了暧昧红痕的肩颈和锁骨。
再往下……岁安的目光不敢再深入,只匆匆一瞥,便已确认被子下的两人都是一丝不挂。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床单上,那里,靠近清欢身侧的位置,有一小片已经干涸的暗红。
像一朵骤然绽放又迅速凋零的梅花,刺目地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他夺走了什么。
一阵混杂着震惊、愧疚、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凝视的目光,或许是生物钟使然,清欢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蒙在她眼中只停留了短短一瞬。
当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境,与岁安是怎样的状态时,那双杏眼瞬间睁大,昨夜所有的记忆回笼,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比朝霞更秾丽的红晕,甚至连精致的锁骨都泛着粉色。
她下意识地想拉起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或者立刻起身逃离这令人羞窘的现场。
可刚一动弹,一股强烈的、被撕裂般的酸痛便从身体最隐秘的地方扩散至四肢百骸,酸软得如同被拆解重组过。
“嘶……”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身体因为疼痛而瞬间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那双刚刚还盛满羞怯的眼眸,立刻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岁安将她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昨夜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变得清晰起来……
记得她一开始生涩的迎合,记得她中间细弱的呜咽和求饶,也记得自己后来如何被欲望掌控,依旧强势地的掠夺,直至两人都彻底迷失在惊涛骇浪里。
想到此处,强烈的愧疚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他清晨那点满足和悸动扑灭。
他立刻撑起身,也顾不上自己,连忙拉过被子,动作轻柔地将清欢裸露在外的肩膀仔细盖好,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自己昨夜“暴行”的证据。
“清欢……”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和小心翼翼。
“对不住……我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依旧紧蹙的眉头,心里揪得更紧,语无伦次地继续道歉:
“是我不好……我……我没控制住……你……你还很疼吗?”
看到他这副慌乱的模样时,清欢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摇了摇头。
声音闷闷的,带着刚醒的软糯和一丝嗔怪:
“没……没事了。”
她顿了顿,被下的手悄悄按了按酸软的腰,小声补充。
“就是……还有点酸……”
这欲盖弥彰的话,配上她此刻柔弱无力的姿态,更像是一把小小的钩子,挠得岁安心头发痒。
愧疚感更深,却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在心底滋生蔓延。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颊,又觉得此刻任何触碰都像是唐突,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是笨拙地替她理了理颊边的乱发。
“那……那你别动,好好躺着。”
岁安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呵护。
“想吃什么?我去做。”
清欢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底那点羞怯渐渐被一种暖融融的满足感取代。
她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躺在那里。
岁安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动作间还因为牵动了未完全愈合的腿伤而蹙了下眉,但他此刻全然顾不上自己。
他拄着拐杖,有些笨拙地走到灶台边,生火、舀米、加水,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异常认真。
他的背影在清欢眼中,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大可靠。
她静静地躺在依然残留着彼此体温和气息的床铺上,身体的不适感依旧清晰,尤其是某个隐秘之处火辣辣的钝痛。
都在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床单上的落红,像一道最终的烙印,将她与他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从此,她不再是仅仅依附于他的藤蔓,而是在血肉与灵魂深处都与他交融的共同体。
这种认知让她在羞耻之余,隐秘地滋生出一种病态的满足。
岁安端着熬好的、热气腾腾的白粥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清欢望着屋顶出神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将粥碗放在床头的小凳上,自己则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她布满暧昧红痕的锁骨上,耳根又有些发热。
“粥好了,能坐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