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市的清晨带着雨后的微凉，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苏晚星正低头整理一摞厚厚的材料 —— 最上面是老陈的授权书扫描件，中间夹着《星光下的田野》的创作手稿（每一页都有修改痕迹），最底下是刘教授帮忙出具的 “文学原创性鉴定报告”。桌角的热豆浆冒着热气，是陆知衍半小时前从校外早餐铺买来的，杯壁贴着他的字迹：“别着急，我们一起把误会说清楚。”
“刘教授说，这份鉴定报告能证明你的故事和老人口述内容的差异。” 陆知衍拿着平板走过来，屏幕上是刘教授标注的重点，“比如《麦田祖孙》里‘传感器教认蚜虫’的情节，是你结合模型推广经历原创的，和传统口述故事完全不同，文联那边已经确认会在颁奖仪式前公示澄清。”
苏晚星抬头，眼底的疲惫被暖意取代。昨晚她和陆知衍熬夜整理材料，顾言泽帮忙调取了图书馆的创作监控（证明手稿是她逐字修改），林薇薇则联系了出版社，找出当初的投稿记录 —— 这些证据像一束光，驱散了匿名信带来的阴霾。“幸好有你们，” 她伸手碰了碰陆知衍的手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陆知衍坐在她身边，轻轻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守护你的创作初心，我守护你，这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对了，农业科技公司的王经理早上发来消息，说想和我再谈一次合作，不过这次…… 是关于模型技术的全资收购。”
“收购？” 苏晚星愣了一下，指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手稿，“他们之前不是说要合作推广吗？怎么突然变成收购了？” 陆知衍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公司发来的收购方案：“他们给出的条件很优厚，不仅有高额薪资，还承诺帮我组建研发团队，但要求我放弃模型的核心技术自主权，以后模型的迭代和推广都要按公司的商业计划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方案上，“全资收购” 四个字格外刺眼。苏晚星看着陆知衍紧锁的眉头，想起他之前为了优化模型，在实验室熬的无数个夜晚，想起老陈说 “这模型帮俺们省了不少力” 时的笑容 —— 她轻轻碰了碰陆知衍的胳膊：“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在绿源农场调试模型，张叔说‘科技要是不能帮农民省事，再先进也没用’吗？”
陆知衍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里面记满了农户的反馈：“老陈说‘希望模型能加个方言语音提示’，李婶说‘操作步骤能不能再简单点’，这些都是公司方案里没提到的 —— 他们只关心模型能带来多少利润，却不在乎农民真正需要什么。”
“就像我写故事，” 苏晚星轻声补充，“如果为了销量放弃乡村故事的核心，就算卖得再好，也失去了创作的意义。你的模型，不也一样吗？” 她翻开自己的创作手稿，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是我修改了八次的结尾，就是为了保留‘祖孙在麦田里看模型数据’的场景，因为那是最真实的温暖。”
陆知衍合上收购方案，指尖在笔记本上的 “农民反馈” 页停留良久，突然站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先去文联提交澄清材料，然后我去找王经理谈 —— 不是谈收购，是谈技术合作。”
上午十点，两人一起去省文联。负责澄清事宜的李主任翻看材料时，忍不住点头：“这些证据很充分，尤其是刘教授的鉴定报告和创作监控，完全能证明原创性。我们会在明天的官网上发布澄清公告，保证不影响颁奖仪式。” 苏晚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陆知衍在旁边补充：“如果颁奖仪式上有人再提质疑，我们还准备了老陈的视频证言，随时可以播放。”
从文联出来，陆知衍直接去农业科技公司见王经理。苏晚星没有跟去，而是回了图书馆 —— 她想把这次的经历写进短篇集的后记，标题就叫《初心与选择》，记录她和陆知衍在困境中坚守方向的过程。刚写了开头，顾言泽发来消息：“陆哥谈合作的时候，我帮你查了公司的背景，他们去年收购过一个团队的技术，结果把模型改得只适合大规模农场，小农户根本用不了，你让陆哥多留个心眼。”
苏晚星立刻给陆知衍发消息提醒，没过多久，陆知衍回复：“放心，我已经提出了合作条件 —— 技术授权给他们，但核心参数的调整权在我手里，而且必须保留针对小农户的简化版本，他们正在考虑。”
下午三点，陆知衍从公司出来，第一时间去找苏晚星。他手里拿着一份新的合作协议草案，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王经理同意了我们的条件！以后模型的商业推广由他们负责，但技术研发和农户适配还是我们说了算，下周就能签正式协议。”
苏晚星接过草案，看到 “保留小农户简化版模型”“每季度收集农户反馈优化参数” 等条款时，忍不住笑了：“你看，坚持初心也能找到合作的办法。” 陆知衍坐在她身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 —— 是早上去公司前，在绿源农场拍的小麦长势，“老陈说，今年用模型种的小麦，比去年密了不少，等收割了要请我们吃新麦做的馒头。”
傍晚时分，林薇薇和顾言泽特意来图书馆庆祝。林薇薇拎着一个小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 “双胜利”：“一边澄清抄袭，一边搞定合作，你们俩也太厉害了！” 顾言泽则拿出打印好的 “模型推广时间表”：“我帮你们查了周边的合作农场，下周签完协议，我们就能去对接新的农户了。”
四人坐在图书馆的长椅上，分享着蛋糕和喜悦。苏晚星突然想起颁奖仪式的事：“对了，下周的颁奖仪式，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我想把老陈也邀请来，让他作为‘故事原型’上台，这样更有意义。” 陆知衍立刻点头：“我来联系老陈，顺便帮他准备车票和住宿。”
晚上离开图书馆时，夜色已经渐浓。陆知衍牵着苏晚星的手，沿着校园的香樟路慢慢走。“等合作稳定了，” 陆知衍轻声说，“我们可以在绿源农场建一个‘科技 + 文学’的小站，你可以在那里写故事，我可以帮农户调试模型，就像我们之前规划的那样。” 苏晚星靠在他肩上，轻声回应：“好啊，我还要把小站的故事写进下一本书里，名字就叫《田野上的小站》。”
回到宿舍楼下，陆知衍帮苏晚星把澄清材料和合作草案收好，轻声说：“明天文联的澄清公告出来，抄袭的事就能彻底解决了，颁奖仪式我们可以安心参加。” 苏晚星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赵雅最近没再搞事，会不会有其他计划？”
陆知衍愣了一下，随即安慰道：“顾言泽帮我们加了设备监控，合作公司那边也会留意异常信息，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在苏晚星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苏晚星回到宿舍，刚把材料放进抽屉，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绿源农场的张叔，正和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说话，女人手里拿着一份模型数据报表，照片下方写着：“你以为农民真的信任你的模型吗？”
苏晚星的心跳瞬间加速 ——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很像赵雅。她立刻放大照片，虽然画质模糊，但女人的发型和赵雅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去农场找张叔干什么？” 苏晚星心里一紧，赶紧给陆知衍打电话，声音带着点颤抖：“赵雅可能去绿源农场了，还拿着模型数据报表，不知道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陆知衍沉默了几秒，语气瞬间变得严肃：“别慌，我现在就给张叔打电话确认。你先锁好门窗，别胡思乱想，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挂了电话，苏晚星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心里满是不安 —— 赵雅放弃针对抄袭和合作，转而接触农户，是想让农民误解模型，还是有其他更坏的计划？张叔会不会被她误导？
没过多久，陆知衍发来消息：“张叔说刚才确实有个女人找他，问模型是不是‘中看不中用’，还说‘公司收购后会涨价’，但张叔没信，还把她赶走了。” 苏晚星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不会去其他农场找农户？”
陆知衍回复：“我已经让顾言泽联系其他合作农户，提醒他们注意陌生访客。明天我再去农场一趟，跟大家说清楚情况，不会让她影响模型推广。”
放下手机，苏晚星看着那张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完全消散。赵雅这次直接接触农户，显然是想从根基上破坏模型的推广 —— 如果其他农户不像张叔那么信任陆知衍，会不会真的被误导？下周的合作签约和颁奖仪式，又会不会因此出现变数？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桌上的合作协议草案上，“合作深化” 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却也因为赵雅的新动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这份突如其来的农户接触，为刚刚明朗的合作与颁奖仪式，埋下了令人揪心的悬念。